周邦宁却支支吾吾起来,用蚊子般的声音低头说道,“爹,是陛下把儿子给打了!”
“是谁?”周延辉皱眉问道:“你给我大声点!”
周邦宁哭丧着脸,“爹,是陛下!现在陛下让我叫爹去县衙。”
“谁?”周延辉一下愣住了。
“是陛下!陛下到上海了!”周邦宁快哭了。
房间内众人闻语,都倒吸一口凉气,各人脸上纷纷露出震惊又惶恐的神情。
周延辉被惊住了,半响回过神来,恨铁不成钢道:“逆子啊,你平时为非作歹也就算了,怎么还招惹到陛下?说,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都干了什么,让陛下打成这样。”
“爹!”周邦宁见周延辉发火,想要装下无辜,可看见周延辉要杀人的眼神,只能胆怯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我们家门前,不是文官下轿,武官下马么。陛下坐辆板车从府前经过,这谁能够知道,就与陛下发生了点小冲突。”
周延辉闻语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还好解决,这规矩就是周邦宁不懂事瞎搞,现在被抽成猪头,也算得了教训,自己准备点礼物,陛下看着老周家从龙有功的份上,事情也就过去了。
周邦宁继续低声道:“还有就是,陛下去烟馆,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以为是北方来的肥羊,就敲诈了他四十五万块银元。”
周延辉听了脑瓜子嗡嗡,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摇摇欲坠,被一旁的马锡等人扶住,“周员外,稳住啊!”
“逆子,我打死你!”周延辉拿起桌上的茶杯,就要往周邦宁身上扔。
马锡等人连忙将他抱住,将他拉到一边,纷纷安抚道:“周员外息怒,事情已经发生,你把邦宁打残也没用啊。”
周邦宁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周延辉被马锡扶着双目赤红的喘着粗气,半响才恢复镇定。
周延辉毕竟是官宦人家出身,能力比较强悍,也很懂政治。
皇帝陛下突然从关外回到上海,明显是微服私访,可是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偏偏撞在了枪口上。
家门口的冲突,只能说周家飞扬跋扈不能致命,周邦宁敲诈皇帝几十万银元,也可以加倍奉还,要命的是开设烟馆,为祸一方。
现在周延辉只能赌,希望高欢并不知道烟馆的危害,也不知道他在上海做的坏事。
周延辉喘息一阵,恢复了镇定,目光看向马锡等人,这些人要么是皇亲国戚,要么是朝中大员的家人或者白手套,对朝廷有很大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