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震颤, 雾气被忽然爆发的魔力冲散, 烟尘弥漫中硕大的管风琴像一栋高大的楼房, 拔地而起。
此时同样在剧院内的泽田弥几人被震得东倒西歪, 泽田纲吉一手揽着妹妹一手扶着墙壁刚站稳,眼角余光掠过墙后,正对着他们方向的墙壁轰然倒塌,有人跌跌撞撞地摔了出来。
“小心!”
泽田纲吉迅速跑过去一把把那人拽起来。
“先生你没事吧……格雷先生?”
那人一抬头,那张几个小时前刚见过的布满风霜的严肃面孔映入眼帘,泽田纲吉微微一怔。
“格雷先生你……你果然没走啊。”
然而男人却没有回答他的话,他甚至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把自己拉起来的人是谁,只维持着半趴在地上的姿势怔怔地望着他身后。
“玛丽……”
泽田纲吉下意识回过了头。
歌剧院的顶棚已经被彻底炸散,血红的月光不知什么时候穿过屋顶落下来,照亮了那具管风琴惨白的琴键。一排排骸骨组成的音管正在歌剧魅影的指挥下就位,管风琴的最顶端用来放装饰性雕塑的地方,一排整齐排列的少女的头颅双目闭合地沉睡在那里,柔顺的长发瀑布般垂落被夜风温柔地抚动。
其中最边沿上的那个,他曾在报纸上和她打过照面。
“玛丽……”
玛丽格雷的父亲,那个沉闷的英国男人怔愣地跪在地上抬起了头,他的眼珠黯淡无光,一贯冷硬的脸上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他像是被卷入天崩地裂的海啸中的逃难者,代表了灾难的浪潮打下来的那一刻,他反而是满面空白地茫然着,并不知道自己此后的人生已经被彻底摧毁。
血红的月光下,玛丽格雷的眼睛安静地闭合,宛如只是陷入了一个酣甜的梦境,素静的脸庞还维持着生前的样子。
“玛丽……”
梅森格雷朝那个美丽的头颅伸出手,指尖缓缓颤抖着像努力去触碰一个无望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