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侯想要替固原郡主辩解,“她不是,她没有……”
药归尘来到明琅身边,“你休想狡辩。我可是亲手替江浩歌把过脉的,她根本不是早产儿。”
宣德侯眼神闪烁,“哥,毕竟你也曾经和我一样姓江……”看样子是想拿昔日的兄弟之情来打动药归尘。
明琅怒极,“江博儒,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说话办事,摸摸良心!”
宣德侯一声长叹。
眼前这两位,一位是他前妻,一位是他义兄,曾经是亲人,如今是陌路。
明琅,药归尘,对他都不再有情意了,也不会给他留情面了。
是他自己把路给走绝了。
“江博儒,是你和孟瓀早就有了私情,才会处心积虑要跟我和离,对不对?”明琅当面质问。
宣德侯以手蒙面。
这等于是默认了。
群情激愤。
“一位郡主,勾搭有妇之夫,这是什么恶劣行径?”
“固原郡主固然令人不齿,宣德侯也是卑鄙无耻,轻薄无行。家中已有原配发妻,为何还要在外面勾搭名门贵女?这是早就存了休弃原配另攀高枝的念头啊。”
“呸,什么名门贵女,固原郡主这样的也配?”
“固原郡主虽然品行不端,但她出身没问题,确实是名门贵女。她爹忠王,是我朝唯一的异姓王。”
“忠王又是什么好出身了?忠王生母是一名宫女。忠王妃是那名宫女的侄女。”
“原来固原郡主的出身也不过如此?”
“固原郡主的品行,配得上她的出身。”
“品行不端,出身不堪。”
固原郡主和江浩歌母女俩由王氏赵氏以及官差陪同进来,听到这样的议论,人人色变。
固原郡主一直养尊处优受人敬重,今天是她头一回听到这般刻薄的议论,胸膛起伏,脸色紫涨,难受极了。
江浩歌的自信心,被沉重打击。
一直以来,她都以她的出身为骄傲自豪,毕竟她父亲是侯爷,母亲是郡主,她理所应当是众所瞩目的天之娇女,没想到在世人眼中,固原郡主的出身竟然很是不堪?那她江浩歌又算什么呢?
王氏和赵氏是被忠王妃派来陪伴固原郡主、江浩歌母女俩的。这两人都是年轻小媳妇,出阁不久,脸皮还嫩,听到种种尖酸刻薄的议论,羞愤欲死。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王氏紧紧攥着手帕。
“我一向小心谨慎做人,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走一步路,凭什么遭此羞辱。”赵氏眼神呆滞。
这妯娌俩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早知道要面对这样的难堪局面,她们就算拼着得罪忠王妃,也不肯从命。
在忠王府受打骂也好,被罚也好,丢人是丢在了自己家。现如今站在固原郡主身边,听着众人奚落寒碜,这丢人是丢到大庭广众面前了。
王氏赵氏觉得自己的脸面脆生生掉到了地上,被众人踩来踩去,踩来踩去……
汗颜无地。
官差拜见了明肃政等人,“上官有命,命小的带了固原郡主、江浩歌,到明府同宣德侯对质。”
明肃政笑,“很好。那便趁着今日这黄道吉日,宾客满堂,断清楚这桩公案。”
明肃政很大方,让宣德侯和固原郡主自己商量,“贤伉俪商量好了,把这宝冠的来历,原原本本讲出来,本官也好向陛下复旨。”
“当然了,两位一定要能自圆其说,那些三岁小孩子都骗不过去的鬼话,便不要说出来糊弄本官,糊弄在场的诸位大人了。”
“两位可一定商量好了、想好了,再说话。”
“毕竟两位能见上这一面,颇为不易。”
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满脸通红。
明肃政这话并没说错,只不过他夫妻二人听着极为刺耳。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都已入狱,一个被关在天牢,一个被关在女牢,见一面是挺难的。
宣德侯和固原郡主,慢慢走在一起。
两人本是至亲夫妻,多日不见面,已有些生疏。
宣德侯张张口,却不知应该说什么。
固原郡主央求,“无论如何,你都要救救我,救救湄湄。女牢那种地方,我和湄湄再也待不下去了。”
宣德侯嘴里发苦,心里也发苦。
恩爱夫妻又如何?大难来时,还不是各自管各自。他也被关在天牢里呢,固原郡主可不管他的死活。
宣德侯和明琅婚后不久就认识了固原郡主,他以为他是很喜欢固原郡主的,这时候发现好像并不是。
固原郡主的面目,是如此陌生。
他并不喜欢。
一点也不喜欢。
“我可以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我一个人身上。”宣德侯就算没那么喜欢固原郡主,江浩歌还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是一定要把江浩歌救出来的,“只要你和女儿能得救,我怎么样都行。你要我怎么说,怎么做,只管告诉我。”
固原郡主如意算盘打得响,“你可以说,是你从明琅那里偷……拿出来的,你本来只是和明琅开个玩笑,没想到明琅入宫请罪,又到鸿胪寺报备,你便不好把真相说出来了,只好把宝冠一直自己藏着。”
“宝冠是你自己藏着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湄湄还是个孩子,对此更是一无所知。”
宣德侯心哇凉哇凉的,目光也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