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
学生们在外高呼。
“民意啊,人心啊。”宣德侯叹息。
靳升心一横,手一挥,“来人,带明五!”
他怕什么呢?他是苦主,女儿不能枉死,道理在他这呢。
靳升带来的下属早等得着急了,抖开绳索,就是来抓人。
“抄家伙!”明暾命令。
这明畔小屋应该是花匠暂放工具之处,角落里堆有花锄、铁锹等,明家五兄弟有的拿锄头,有的拿铁锹,“想抓我五妹妹,先问我们哥儿几个答应不答应!”
明探微顺手抄了把小铲子,对准差人,“谁敢抓我,我不管三七二十一,迎头就是一铲。”
“管杀不管埋啊。”明暥提着个斧头打招呼,“别说我没提醒过你们。”
……
一只小船顺水而下。
船上一名头戴斗笠的船夫,还有一位小公子。
小公子看上去年龄还不到十岁,生得很好看,一袭淡蓝色锦袍,比湖水更静谧美丽,长发用白玉发冠束起,脸色比白玉冠更白透细润。
“六公子,咱们越划越远,快到滋兰书院了。”船夫报告。
“再快一点。”六公子吩咐。
“滋兰书院,是女孩儿读书的地方啊。”船夫纳闷。
“去的就是滋兰书院。”六公子淡声道。
他外表淡然,其实心里紧张极了。
来得及么?赶得上么?前世那位不幸溺水身亡的明五姑娘,如今可还安好?
明五姑娘,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出事啊。
……
“反了,反了!你们竟然敢拒捕?”靳升气急败坏,“抓了!把明家这些人全部给我抓了!尤其是明五姑娘……”
“是谁要抓我家五丫头啊?”伴随着阴阳怪气的质问,一位身穿红色官袍的中年官员,昂首阔步,闯了进来,“是哪个王八蛋?到底是哪个王八蛋?”
“父亲大人!”明暾见了来人,大喜过望,“您可算是来了!”
“父亲”“大伯”,明暥等人也是欢喜,一边欢声叫人,一边告状,“就是这个王八蛋!”一齐指向靳升。
“哟,这不是靳治中么?”肃政使明璆是位高大英俊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又爽朗又诚恳,“对不住对不住,失言了,靳治中怎么能是王八蛋呢?”
“靳治中不是王八蛋。宣德侯也不是王八蛋。”明家五兄弟跟着明肃政一起改口。
明肃政和靳治中打着招呼,叫过明探微上下打量,见孩子好像没事,心里略踏实了些,“微儿莫怕,舅舅来了。”
明探微不知怎地,鼻子酸酸的。
---知道了,这应该也是明五姑娘的情绪。
明肃政对明五姑娘十分宠爱,明五姑娘跟母亲姓明,本来应该叫他大伯的,但明五姑娘小时候学说话,大概是舅舅更顺口,更愿意叫舅舅,明肃政也就由着她了,“我们微儿喜欢叫舅舅,那便叫舅舅好了。”
明肃政对明五姑娘,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疼爱之极。
明肃政来了,明五姑娘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可惜,在原书当中明五姑娘被宣德侯刺激得跳了湖,没能和明肃政再见面。
如果舅甥二人见了面,应该就是另外的局面了。
……
“舅舅,靳大人冤枉我,要抓我。”明探微告状,“他没凭没据的,就说我杀了人,就要抓我,他这是滥用职权。宣德侯不分青红皂白,徇私枉法,偏帮靳大人。”
“小孩子家莫乱说话。”明肃政说是训斥,其实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靳治中哪是这样的人?宣德侯哪是这样的人?”
明肃政笑看靳升和宣德侯,“人命关天。牵涉到人命官司,必须慎重。靳治中,宣德侯,你们说呢?”
明肃政笑得老奸巨滑,靳升头皮发麻,“明大人说的对。”
“哪里,靳大人是苦主,靳大人的话,本官洗耳恭听。”明肃政话锋一转,“宣德侯呢?宣德侯也是苦主么?如果宣德侯也是苦主……”
“不是!”宣德侯黑着脸,“本侯的独生爱女,好端端的……”
“不是苦主,那你女儿是凶手了?”明肃政不慢不慢。
“当然不是!”宣德侯气极,“本侯的独生爱女,向来乖巧懂事……”
“既不是苦主,又不是凶手,你来此作甚。”明肃政瞬间翻脸,“命案重地,闲杂人等,一律滚蛋!”
“滚蛋!滚蛋!”明家五兄弟有节奏的叫起来。
明和畅、明向欣、明婉愉掩口笑。
紧张了这好半天,到了此时此刻,心里总算松
快了些。
江浩歌和其余的学生们,都看傻了、听傻了。
原来还可以这样对待宣德侯么?
宣德侯可是一品侯爵、朝中重臣啊。
宣德侯涨红了脸,狼狈万分。
明探微心中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