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嬷嬷瞬间燃起了希望。
宋安然接着说道:“但是,我没有理由帮这个忙。”
房嬷嬷的心,瞬间跌到了谷底。
宋安然不等房嬷嬷发问,就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陛下现在对承郡王很不待见。请霍大夫事小。
可是让陛下知道我们晋国公府同承郡王府有来往,甚至还帮忙请霍大夫上门诊治,此事瞬间就会变得极为严重。
难保陛下不会发怒,下明旨处置承郡王和晋国公府。为了避免这种可能,此事我不能帮。
你回去告诉你家王妃,让她辛苦一点,带着王爷亲自登霍家门求诊。陛下既然没有下旨禁足,那么王爷当然可以出门看病。此事就算传到陛下的耳中,陛下也没有理由找承郡王的麻烦。”
“这,这……”房嬷嬷没想到宋安然在问了那么多问题后,还会拒绝帮忙。
宋安然挑眉一笑,说道:“喜秋,替我送房嬷嬷出去。”
喜秋上前,“房嬷嬷,这边请。”
房嬷嬷不甘心,可是宋安然已经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无奈之下,房嬷嬷只能遗憾离去。
回到王府后,房嬷嬷将事情经过对秦娟一说,秦娟顺手又砸了一个茶杯。
秦娟怒不可歇,“宋安然凭什么这么嚣张?宋安然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她竟然连王府的面子都不给,还敢口口声声说为了王府着想。她宋安然要脸吗?”
房嬷嬷劝道:“王妃息怒。其实仔细一想,晋国公夫人说的那番话还是有些道理。”
秦娟暴怒,质问道:“能有什么道理?你不会去了一趟国公府,就被宋安然给收买了吧?”
房嬷嬷没有慌,镇定地说道:“王妃冤枉奴婢,奴婢对王妃绝无二心。王妃请听奴婢一言,让王爷亲自去霍家求诊,看似没面子,可是仔细一想,此事另有好处。”
秦娟问道:“什么好处?”
房嬷嬷悄声说道:“能让世人都知道王爷所受的委屈。如果能够惊动宫里的陛下,让陛下补偿王爷,那就更好了。”
秦娟一听,深觉有理。
承郡王为什么会头痛,一方面是因为伤了头部,另外一方面就是现在外面的评价对承郡王很不利。至少在名声上,平郡王已经远远的甩开了承郡王。
秦娟顺着房嬷嬷的思路深想了一番,深觉有理。
秦娟赶紧去见承郡王,将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
承郡王考虑了一番,说道:“为了本王的头痛症,本王也该前往霍家求诊。如果能有意外收获,那最好不过。”
两口子商量好了后,第二天,秦娟就和承郡王一起前往霍家求诊。
事到如今,按理秦娟该感谢宋安然的提醒。可是秦娟并不。秦娟不感激宋安然,甚至恨宋安然。
宋安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智珠在握的样子,凭什么。没有宋安然的提醒,她也能想到这点。
求见霍大夫的过程很顺利。
霍大夫是有医德的人,他不会因为病人的身份不同就乱用药。
霍大夫仔细替承郡王诊治头痛症,甚至还让承郡王在霍家住个半天一天,让他仔细观察头痛症发作时候的症状。
诊断清楚后,霍大夫给承郡王扎针开药。
叮嘱了一番后,霍大夫就将承郡王还有秦娟给打发走了。
等两人一走,里间房门打开,宋安然从里面走出来。
宋安然问霍大夫,“霍大夫,承郡王的头痛症能治好吗?”
霍大夫实话实说,“这个很难说,老夫没把握一定能治好。人的头最最复杂,很多病症其实都没办法做出准确的诊断。
就像陛下的头痛症,老夫也只能控制病情,减轻痛感,但是没办法真正治好头痛症。承郡王的头痛症,对比陛下的头痛症,明显轻了很多,但是不代表就一定能够治好。”
宋安然了然点头。就算是在医学昌明的后世,人类对大脑的了解也很有限,很多在大脑上的疾病也是没办法医治的。就比如这种找不出具体病灶的头痛症,就算是在后世,很多时候也没办法根治,只能吃止痛药控制。
宋安然想了想,问道:“霍大夫,承郡王的头痛症会影响他的心智吗?”
霍大夫说道:“这可就难说了。对那些意志力和忍耐力坚强的人,他们会自己想办法克服头痛症带来的影响。像这种人,一般都能保持心智不受影响。
但是对于意志力没那么坚强的人,情况又不同。这么和夫人说吧,头痛症发作的时候,严重的话,人们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夫人你说说看,这种情况下,对人的心智能不产生影响吗?
就说陛下,头痛症一犯,他就想杀人,脾气也会变得极为暴躁,这本身就说明头痛症已经影响到他的心智,让他的性格和脾气都跟着发生了变化。
承郡王的情况没那么严重,但是老夫也不敢肯定,将来他不会受头痛症的影响。或许他会变得像元康帝一样暴躁易怒,也有可能慢慢的他的头痛症就好了。”
宋安然听完霍大夫的分析,紧蹙眉头。这对宋安然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如果承郡王真的受到头痛症的影响,宋安然就不得不彻底放弃承郡王。
因为承郡王有了头痛症以后,就不再适合做一个帝王。好比元康帝,没头痛症这个毛病之前,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基本上还算是个合格的君王,有了头痛症之后,整个人就变得喜怒不定,行事作风就像是个疯子,一会正常,一会癫狂。
就像这次承郡王受到无妄之灾,就是元康帝一次癫狂的行为。这样癫狂的人,绝对不能坐上帝王位置。
宋安然对霍大夫说道:“霍大夫,承郡王那里就麻烦你多多留意。有什么情况,还请你及时告诉我。”
霍大夫说道:“夫人放心。承郡王的脉案,我会抄写一份给你送去。”
“多谢霍大夫。”
宋安然起身告辞,又去后院看望了宋安芸。
宋安芸的预产期快到了,正在房里养胎。
突然见到宋安然,宋安芸显得很兴奋。
“二姐姐,你来看望我,真是太好了。我一个人带着香姐儿,闷都快闷死了。”
宋安然说道:“你快生了,自然不能再出门走动。”
宋安芸嘟着嘴巴,说道:“霍延太紧张了,不准我做这,不准我做那。我又不是没生过,而且爷爷也说我胎像很好,他干什么这么紧张。”
宋安然含笑说道:“他这是担心你。”
“我觉着我很好。”
宋安然笑道:“你觉着你很好,可是不代表生的时候就一切顺利。小心无大错,你就别抱怨了。”
宋安芸拉着宋安然的手,“好吧,好吧,我不抱怨了。二姐姐,你今天多留一会好不好。家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怪寂寞的。”
“你可以给香姐儿启蒙。”
宋安芸连连摇头,“我不行。我自己都没能读好书,又怎么能给香姐儿启蒙。这根本就是误人子弟。还是让霍延操心去。”
宋安然笑道:“既然什么都让霍延操心,那你就该听霍延的话。不要乱来。”
“我没乱来。”
见宋安芸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宋安然笑了起来。
宋安然在后院陪了宋安芸大约一个时辰,这才离开霍家。
回到国公府,宋安然才知道颜宓回来了。
宋安然心头一喜,赶紧回到遥光阁。
遥光阁内,颜宓正在考察阳哥儿的功课。垚哥儿就像是一条尾巴跟在阳哥儿身边。
阳哥儿的功课做得很好,几乎找不出瑕疵来。
不过颜宓立志要做一个严父,所以他还是板着脸,鸡蛋里挑骨头,将阳哥儿说了一通。
宋安然在门口听着,嘴角抽抽,对颜宓的举动有些嫌弃。
儿子太优秀了,让颜宓找不到做严父的感觉,是不是很失落啊。所以干脆鸡蛋里挑骨头,趁机敲打阳哥儿。
宋安然嫌弃颜宓的举动,不过宋安然并没有进去阻止颜宓。
等颜宓训斥完阳哥儿,宋安然才走进去,说道:“刚回来,不如先歇一歇。”
颜宓摇头,说道:“我还要考察一下阳哥儿的武艺有没有落下。”
宋安然暗自翻了个白眼,“好吧。垚哥儿,你到娘的身边来,娘带你去外面玩。”
垚哥儿看看宋安然,又看看阳哥儿,然后说道:“娘亲,儿子要陪在哥哥身边。”
宋安然无力吐槽,垚哥儿还真是稀罕他哥哥。
阳哥儿摸摸垚哥儿的头,说道:“乖,去娘亲那里。哥哥还要去演武场,你又不喜欢那里。”
垚哥儿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哥哥要早点回来。”
垚哥儿跑到宋安然跟前,伸出手要宋安然抱抱。
宋安然抱起垚哥儿,还亲了亲垚哥儿的脸颊。垚哥儿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颜宓左右看看,两个儿子之间的差距似乎有点大啊。宋安然给颜宓使眼色,示意颜宓回来再讨论这个问题。
两个孩子的教育问题,是有必要好好讨论一下。
颜宓带着阳哥儿去演武场。宋安然则带着垚哥儿读书写字。
垚哥儿有些心不在焉,整个过程都表现得兴致欠缺,认真不足。
考虑到垚哥儿的年龄,宋安然又释然了。或许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做一件事情。
可是对比当年的阳哥儿,宋安然又觉着世事无绝对。当年阳哥儿跟垚哥儿这么大的时候,他的表现,可以说惊艳。
阳哥儿从启蒙开始,就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聪明才智,行事说话似乎天生就很老道。
宋安然刮了下垚哥儿的鼻子,小坏蛋,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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