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砸啊!”大掌柜有些怕怕的。
宁三老爷双眼一瞪,“你看本老爷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不砸他,他就不知道我们宁家的厉害。砸,狠狠的砸。有什么后果,本老爷来承担。”
大掌柜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四海商行背后是晋国公府。那个颜世子的凶名,三老爷也是听过的。要是颜世子追究起来,该如何是好?”
“怕什么!他颜宓再厉害,能大得过皇后?大得过皇上?颜宓要是敢闹,正好敲他一笔。早就听人说四海商行有金山银山。对了,这个月我们损失了多少?”
大掌柜小心翼翼地说道:“回禀三老爷,正月里我们顺安商行就损失三十万两。”
“狗日的。竟然害老子损失了这么多钱。砸,必须砸。不砸本老爷这口气就出不了。”
宁三老爷表情狰狞,话语中透着逞凶斗狠的味道。
宁三老爷下定了决心,大掌柜想拦也拦不住。只能跟着宁三老爷一起去砸四海商行。
四海商行有伙计,也有护卫。见顺安商行带着人来砸场子,朱敬当机立断,全力反抗。同时派人到国公府禀报宋安然。
总而言之,顺安商行敢打砸四海商行,四海商行就敢打人。
两帮人马刚一接触就打了起来。双方打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就像是有生死大仇一样。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巡城的五成兵马司,顺天府巡街差役,以及锦衣卫。
三方出动人马,纷纷赶到四海商行的总部,阻止这场大械斗。
奈何宁三老爷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给四海商行以及四海商行背后的宋安然一个教训。无论谁来,宁三老爷都不给面子。他就站在高处,一个劲的喊:“砸,用力的砸。砸得越狠,本老爷给的赏赐就越多。”
宁三老爷这么一说,那些打砸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兴奋得不像话。
顺安商行这边准备充分,四海商行的护卫伙计则是仓促应战。双方实力悬殊,不出意外,四海商行大败亏输,自家在京城的大本营被顺安商行的人砸了稀巴烂。
砸完了,宁三老爷剔着牙齿,笑着招呼打砸的护卫们,“今儿痛快!走,本老爷请大家喝酒。”
“三老爷威武。”
从地上爬起来的朱敬,见宁三老爷如此嚣张无耻,心中极为愤怒。
他对三个衙门的领头说道:“今儿顺安商行砸了我们四海商行,你们不敢插手过问。改天我们四海商行去砸顺安商行的时候,你们最后也别插手。否则别怪我们东家打上门。”
三个衙门的领头,都是一脑门子的官司。这两家斗气,他们夹在中间受夹板气,真是苦不堪言。
朱敬撂下话,甩袖离开。他需要制定下一步的计划,然后去见宋安然。
国公府内,宋安然得知宁家三老爷亲自带人打砸四海商行,不仅将四海商行在京城的大本营砸了个稀巴烂,商行里面的伙计护卫也都不同程度受了伤。
宋安然气的当场拍了桌子。
不过很快,宋安然又冷静下来。
宁家三老爷敢砸四海商行,言下之意,大家撕破了脸,就各凭本事斗。既然如此,宋安然也不介意动用武力。
宋安然当即派人给颜宓送信,她要借用颜宓的亲兵。她要用颜宓的亲兵去打砸顺安商行。
颜宓让人给宋安然带了一个口信:尽管砸,所有责任算我头上。
有了颜宓这句话,宋安然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宋安然先和朱敬商量了一番。然后由朱敬出面,带着颜宓的亲兵前往顺安商行打砸。
顺安商行门口外面的大街上,停着一辆马车。宋安然就坐在马车里面。
宋安然挑起车窗帘子,朝外面看去。
只见朱敬带着亲兵们,杀气腾腾的来到顺安商行。然后朱敬一声令下,亲兵们如狼似虎的冲进顺安商行,开始一场犹如秋风扫落叶般凶狠的打砸。
亲兵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是护卫伙计们能比的。但凡敢反抗的人,亲兵们不用出刀,直接用刀柄就将顺安商行的伙计护卫砸了个头破血流。
亲兵队长站在大们口押阵,双目犹如铜铃一般,目光中满是杀气,着实骇人。
周围看热闹的人,纷纷离他三丈远,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凶悍的亲兵队长。
得到消息的五成兵马司,顺天府衙门差役,还有锦衣卫都赶了过来。见到如此凶悍的场面,都被惊了一跳。
三家衙门的人,全都一脸为难。
又来了,又来了,这两家是一天都没得消停。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与此同时,亲兵放了一个顺安商行的伙计去报信。伙计跌跌撞撞的跑到宁三老爷喝酒的酒楼,大喊一声,“不好啦,不好啦,四海商行带人来砸场子了。兄弟们都被他们打伤了。”
“砰!”
一个酒杯被宁三老爷砸在地上。
宁三老爷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大的胆子,连我们宁家的商行都敢咱,四海商行的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伙计们,带上家伙,随本老爷去会会这帮没眼色的人。”
“我们听三老爷的。大家伙带上吃饭的家什,去会会那帮没眼色的东西。”
宁三老爷带着一帮护卫混子,浩浩荡荡的来到顺安商行。这个时候,亲兵们已经砸完了顺安商行。
朱敬见到宁三老爷一行人,当即火冒三丈,激动的对亲兵队长说道:“就是他们砸了我们的商行。这些人全都是凶手。”
亲兵队长咧嘴一笑,笑得格外瘆人。然后只见亲兵队长一挥手,不需要一句话,亲兵们就已经朝宁三老爷带领的那帮人杀了过去。
“哎呦,讲不讲江湖规矩啊!”
宁三老爷被人打了一拳,气的嗷嗷叫。他指着朱敬,还有亲兵队长,怒道:“知道我是谁吗?我是皇后娘娘的亲兄弟。你们打了我,知道有什么后果吗?”
朱敬有点害怕。亲兵队长却掷地有声的说道:“打的就是你。”
坐在马车里面的宋安然,看到这一幕,笑了起来。果然是什么人带什么样的兵。颜宓带出来的兵,一个个都跟他似的,天不怕地不怕。
宁三老爷大吼一声,“你们简直是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将你们的主子叫出来,将颜宓给我叫来。”
“我家世子何等人物,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亲兵队长一脸不屑。
宁三老爷气的嗷嗷叫,“你们简直是不知死活。知道顺安商行背后是谁吗?是内务府。内务府那是陛下的私库,你们砸了顺安商行就是给砸了陛下的面子。你们等着,今天所有参与砸顺安商行的人都得死。”
“谁死谁活,可不是三老爷说了算。三老爷敢砸我们四海商行,就要做好被我们四海商行报复的准备。我们四海商行可不是没有跟脚,三老爷也别欺人太甚。”
朱敬厉声说道。
宁三老爷大怒,“你这个狗奴才,你有什么资格同本老爷说话。本老爷告诉你,你死定了。你们统统都死定了。”
马车里,白一从马车外面钻了进来。
白一对宋安然说道?:“启禀少夫人,御史已经到了,就在人群里。”
宋安然含笑点头,表示满意。
白一犹豫了一下,说道:“少夫人,让御史看到这一幕,会不会对世子不利!毕竟现在是世子的亲兵在打砸顺安商行。”
宋安然说道:“不用担心。很快,御史就会见到被打砸的四海商行。而且‘热心’的老百姓,也会对御史大人说明其中的情况。白一,你要相信御史大人会坚守公正严明的底线。”
白一面无表情地看着宋安然,完全不做回应。
宋安然抿唇一笑,“我最喜欢白一你严肃的模样。”
“少夫人,请你不要开玩笑。”
宋安然调皮的眨眨眼睛。
喜秋在旁边提醒宋安然,“少夫人,外面闹得越来越凶。会不会失控啊。”
宋安然朝窗户外面看了眼,说道:“朱敬他们有分寸,你们不用担心情况失控。再说了,人已经打了,比这更严重的无非就是杀人。你认为他们会怕杀人吗?”
宋安然指着那些亲兵问道。
喜秋说道:“亲兵们不怕杀人,可是杀人的后果他们未必能够承担。奴婢还是希望事情不要闹大。”
宋安然缓缓摇头,“迟了!事情已经闹大了。这个层面上的斗争,不可能不惊动上面的人。现在就看谁的手段更强硬,谁的谋算更胜一筹。”
宋安然是身处局中,不怕事大。
宁三老爷则完全是狗仗人势,仗着自己是皇后的娘家人,就没将天下人放在眼里。今日晋国公府敢动手砸了顺安商行,改日还有更多的人打上门来。
就以宁三老爷的行事作风,这些年肯定没少得罪人。
宋安然看着前面的热闹,嘴角微翘,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只有将敌人打痛了,打怕了,他们才肯坐下来好好说话。
至于三个衙门,他们没接到上峰的命令,肯定没胆子插手这样的争斗。
只能将场面控制起来,不让事件扩大。
亲兵们打完了人,见宁三老爷还在叫嚣。也不知是谁,抄起地上的鞋子就朝宁三老爷的后脑勺打去,世界总算清静了。宁三老爷被一只鞋子打趴下,正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