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容玉劫走了古明月吗?
宋安然怀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消息。
两天后,颜宓给宋安然带来了确定的消息。颜宓肯定地告诉宋安然:“事情是容玉做的。”
这两天宋安然想了很多,差不多将事情想明白了。所以这会宋安然听到确切的答案,并不惊讶。
宋安然笑了笑,“容玉还真是够无耻。贼不走空,说的就是他这种人吧。”
容玉劫走古明月,宋安然完全能够理解。毕竟他人都没死,古明月改嫁就是给他戴绿帽子。而且两个人做夫妻这么长时间,不能说一点感情都没有。
有感情,也不乐意戴绿帽子,劫走古明月,也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连带着古明月的嫁妆,也一股脑的全部带走,这同贼不走空的道理是一模一样啊。
嫁妆有轻便的物件,也有笨重的家什,带着这么多嫁妆走,就真的不嫌麻烦?不怕引人注意?别忘了容玉可是‘诈死’。一旦被锦衣卫还有内卫查到他的行踪,古明月就完蛋了,吴国公府也完蛋了。
再说了,宋安然就不相信,没有那些嫁妆,凭容玉的本事难道就养不活古明月?
尽管容玉知道带着嫁妆离开有这么多风险,容玉依旧我行我素,半点亏不吃。
可见容玉不仅,而且疯狂,绝对是那种是我的,一文都不会留给别人。不是我的,老子也要抢过来。纯粹的土匪做派。
宋安然感叹了一声,说道:“古姐姐跟着容玉,肯定要吃好多苦。”
“夫妻两人只要能在一起,就算吃点苦,也是可以忍受的。”颜宓肯定地说道。
宋安然笑了起来,在颜宓的胸口上戳了一下,“我可告诉你,我这人吃不得苦,你也不能让我吃苦。”
颜宓笑了起来,抱着宋安然,说道:“能将不能吃苦这句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也就只有你。”
宋安然挑眉一笑,“我说的是实话。吃苦受罪的事情,我可受不了。我这人自小就享受惯了,无论什么环境下,都不能委屈了自己。”
在宋安然眼里,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大问题。既然能用钱让自己过得舒服,为什么还要吃苦。
颜宓哈哈一笑,“娘子放心,为夫保证,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吃苦。我要是让你吃苦,你尽管来打我。”
宋安然啐了颜宓一口,“我可打不赢你。我打你,你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反倒是我的手痛死了。”
颜宓又是哈哈一笑,握住宋安然的手,亲了一下。
宋安然却抽回自己的手,哼了一声。
然后宋安然又说道:“古姐姐被劫走,古家人肯定急坏了。不知道大表舅母会哭成什么样子。容玉肯定不会给古家送消息的,就是不知道古姐姐会不会给古家送消息。”
“现在内卫还没放松,一直盯着吴国公府以及古家。这个时候,容玉肯定不会让古明月给古家送消息。过段时间,古家找不到古明月的下落,十有就当古明月死在了外面。”
颜宓的话很残酷,却也是现实。
这个时候容玉和古明月的确不能暴露。内卫的人神通广大,但凡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放过。
容玉想在内卫的眼皮子底下玩金蝉脱壳的戏码,只能小心更小心。
如此一来,可就苦了古明月。
宋安然问颜宓:“知道容玉带着古姐姐去了哪里吗?”
颜宓朝着西南方向指了指。
宋安然微蹙眉头,“难不成容玉打算一直蛰伏在西南?”
颜宓笑而不语。
容玉肯定不会一直留在西南。最多半年后,容玉就会启程前往西北。西北才是容玉的地盘,他的人马,他的关系,他的造反跟基地,全在西北。容玉绝对不可能放弃西北。
至于容玉如何躲过内卫的搜查,那就不是颜宓需要关心的事情。
要是容玉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最后折在内卫的手里,那么容玉也不配做他的对手。
没将容玉的消息透露给内卫知道,颜宓觉着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至于更多的,他不会去做。
古明月被劫走,无论如何宋安然都要去古家看一眼。
容蓉都快将眼睛哭瞎了,拉着宋安然的手,一个劲的说自己害了古明月。要是不急着将古明月嫁出去,估计也不会出这回事。
容蓉很自责,觉着自己是罪魁祸首。
宋安然没办法安慰容蓉。她总不能说,就算明年嫁古明月,古明月一样会被容玉劫走。即便古明月不改嫁,十有容玉还是会摸到京城来,趁机将古明月带走。
这话没办法说出口,宋安然只能陪着容蓉,适当的宽解一下。
古家愁云惨雾,国公府在本月却有两件喜事。
第一件喜事,颜宓被调到都察院,任职监察御史。因为检查御史只是七品的官,元康帝觉着同颜宓探花的身份不相配,所以允许颜宓继续任职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如此一来,文职加上武职,颜宓身上就挂了三个职务。
颜宓调入都察院之后,以监察御史的工作为主,干得挺起劲的。丝毫不弱于那些经年老御史。
另外一件喜事,就是颜定大婚。
颜定同蒋菀儿的婚期就定在十一月二十八日。
从二十七开始,国公府就忙了起来。
宋安然身为掌家人,责无旁贷要担起所有的重担,要将这场婚宴办得隆重又完美。
宋安然给自己定了目标,理所当然的要目标和压力全都压到下人身上。所以凡是被挑中为婚宴服务的下人,在这之前全都经过了严格的培训。做得好,大家赏银翻倍。做不好,不仅没赏银,估计连原本的差事都保不住。
宋安然恩威并施,下人们全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拿赏银。
婚宴之前,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解决。那就是周氏该不该出席。
颜定是周氏的亲儿子,颜定结婚,于情于理周氏都该出席。
国公爷过寿的时候,周氏没出面,已经引来一些闲话。还有人将矛头对准宋安然,说宋安然不孝。公爹过寿,婆婆不出面,这分明就是做儿媳妇的没尽到责。
对这种说法,宋安然都懒得理会。
但是颜定大婚,周氏再不出面那就太不像话了。毕竟儿子成亲同丈夫做寿还是有差别的。做寿年年有,缺一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儿子结婚,一辈子一次,周氏不出面像话吗?
肯定不像话。
但是在这之前,所有人都没表态,颜老太太也没提这事,宋安然就很为难了。
宋安然是婚宴策划者,前前后后,都是她在忙碌。宾客名单也是她在拟定。要是大婚当日,周氏不出面,这个锅肯定得由宋安然来背。
宋安然不想背锅,于是让颜宓去征求国公爷的意思。同时宋安然也要试探一下颜老太太的想法。
宋安然坐在颜老太太的下首,先给颜老太太汇报了一下婚宴的准备情况。
颜老太太听完,很是满意。笑着说道:“大郎媳妇做事,老身很放心。”
宋安然谦虚的说了两句。
紧接着宋安然又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老太太,有一件要紧的事情,不知当不当讲吧。”
“说吧。”
颜老太太心里头已经猜到了宋安然想要说什么,肯定是关于周氏要不要出席婚宴的事情。
这些日子颜老太太一直在等宋安然开口,却没想到宋安然竟然拖到婚宴前一天。
明天就是婚宴,今天才来讨论周氏的问题,颜老太太瞥了眼宋安然,可真有耐心啊。就不怕周氏那边闹出幺蛾子来,没办法收场吗?
宋安然斟酌了一下措辞,这才开口说道:“老太太,明儿就是四弟大婚的日子。是不是该将婆母请出来,主持婚宴。”
颜老太太白了宋安然一眼,问道:“国公爷那边是怎么说的?”
“国公爷的意思是,全凭老太太做主。”
这话宋安然纯粹是胡说。颜宓征求国公爷的意见,到这会还没有结果。不过不妨碍宋安然扯虎皮做大旗。反正只要颜老太太点头了,这种家务事,国公爷一般都会顺从颜老太太的意思。
颜老太太想了想,问道:“大郎媳妇,你最近有去看望过你婆母吗?她人现在怎么样?”
“几天前孙媳妇曾去看望过婆母一次,婆母精神不错。养了这么长的时间,身体应该养好了。”
宋安然含笑说道。
既然对外宣称周氏闭门养病,那自然要将话说圆满一点。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将假的当做真的一样去对待,假的也会变成真的。周氏这场病,就是对番话最好的诠释。
颜老太太很干脆地说道:“既然病养好了,又是四郎大婚的日子,那就让你婆母出来主持婚宴吧。这是她的责任,不能逃避。你替老身去见她。她要是有什么想法,就让她和老身理论。老身也想趁机和她说道说道。”
宋安然点头应下,“孙媳妇遵命。孙媳妇这就去请婆母出来。”
得了颜老太太的许可,宋安然片刻都没耽误,就去竹香院见周氏。
冬日阳光即便温暖,却也难敌寒风呼啸。
宋安然走进竹香院,就见到周氏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脸闲适的模样,丝毫不惧寒风来袭。
“儿媳给婆母请安!”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说道。无论心里头怎么想,面子功夫总是要做好的。
周氏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才转头朝宋安然看去。表情似笑非笑的,似乎早就料到宋安然今天会来。
宋安然开门见山的说道:“婆母,明儿就是四郎大婚的日子。儿媳力有不逮,还请婆母出面主持婚宴。”
周氏笑了笑,问道:“这是你和颜宓的意思,还是老太太的意思?”
“这是大家的意思。”
周氏嗤笑一声,“真是难得,你们竟然会想起我。”
“我们一直没有忘记婆母。”宋安然情真意切地说道。
周氏哈哈大笑,指着宋安然,大声说道:“大郎媳妇,你知道我最喜欢你哪一点吗?就是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连我都要甘拜下风。”
宋安然表情平静地说道:“多谢婆母夸奖。儿媳并没有婆母说的那么好。”
“哼!少在我面前耍花腔。知道明天是四郎的婚礼,知道没我出面,国公府的面子会绷不住,这才舍得来请我出门。要是明天不是四郎大婚的日子,你们还不会想起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