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宋安乐没被退过亲,要是宋安乐年龄再小一点,也轮不到蒋沐绍来娶宋安乐。
从一开始宋子期就没看上蒋沐绍。后来也是没办法,蒋沐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加上宋安乐自己也乐意,最后这门婚事就定下来了。
颜宓一面安抚宋安然的小脾气,一边笑着说道:“蒋沐绍未必不会改。反正只要岳父大人一直在位上,小舅子也有出息的话,蒋沐绍就不敢再作妖。”
宋安然拉着颜宓的手,“琴妹妹也要说亲了,她虽然是庶出,却也是你的妹妹,更是国公府大房姑娘。说什么也不能嫁给一个庶子。”
“听你的。要不是你提醒,我都没想到琴妹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颜宓有些感慨。记忆中颜琴还是个小姑娘,没想到也要说亲了。
宋安然白了颜宓一眼,“你们男人从来不关心这些事情。真要指望你,琴妹妹该哭了。”
颜宓捏着鼻子笑了笑,“关于琴妹妹的婚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打算先将世交故旧家的年轻未婚子弟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要是没有,就得扩大范围,降低家世要求。”
颜宓犹豫了一下,说道:“此事你拿主意。如果需要我出力,你尽管说一声。比如调查某个人,这种事情我熟,交给我肯定没问题。”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颜宓,调查人这种业务当然熟啦,想当年可没少翻她的窗。
颜宓挑眉一笑“娘子对为夫有意见?”
宋安然抿唇一笑,“妾身对夫君不敢有意见,妾身只是想起某个梁上君子,当年可没少干半夜三更翻姑娘家卧房的事情。”
颜宓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我记得某个姑娘,当年挺乐意我半夜翻她的卧房。”
“滚!”
宋安然怒了,能这么说她吗?肯定不能。这是以下犯上,哼哼,回家后大刑伺候。
颜宓抱着宋安然,亲了又亲,心里头是爱极了她。
颜宓问道:“对了,安芸妹妹的婚事你是不是也要操心?”
“三妹妹的婚事啊!”宋安然笑了起来,“她的婚事早就有了眉目,我父亲基本上也同意了。只等时机一到,就给她定亲。”
“这么快?定了哪家?”颜宓还挺好奇的。
宋安芸的情况他知道一点,当初白莲教乱民在京城犯下大案,贵里巷很多人家的姑娘都遭了秧。也就是国公府这样养着亲兵家将的人家好一点,没受什么冲击。
当年那些遭难的姑娘要么死,要么出家做尼姑,要么外嫁到偏远地方。总之结局都不太好。
像宋家这样费心医治宋安芸的,也有,但是很少,效果也没有霍大夫的好。
如今宋安芸也该说亲了,宋安芸过去的那段经历,京城内差不多的人家都知道一点。所以说,稍微有点底蕴的人家都不会娶宋安芸进门。也因此宋安芸格外的艰难。
颜宓还以为宋家还要为宋安芸的婚事发愁,哪里想到宋安芸的婚事都快要定下来了。
颜宓就格外好奇,究竟是哪个儿郎不嫌弃宋安芸的过去,愿意娶宋安芸。
宋安然笑了笑,对颜宓说道:“现在告诉你也没关系,只是你别往外说就行。”
颜宓点头应下,“我肯定不往外说。”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是长舌妇,肯定不会小姨子的婚事在外面乱说。
宋安然轻声说道:“霍大夫你知道吧,霍大夫有个孙儿,叫霍延,一直跟在霍大夫身边学医术。霍延跟我三妹妹偷偷看对了眼,然后这件事又过了明路,我父亲还有霍大夫都知道了。
两位长辈的意思是等安芸再大一点,性情定下来之后,要是两个人都没改变主意,到时候就可以正式定下这门婚事。”
颜宓先是想了想霍延是谁,终于想起霍延的面貌,扫过一眼,不曾说过话。没想到霍延会和宋安芸看对眼。
颜宓哈哈一笑,“这门婚事倒是做得。我想那位霍延小大夫的脾气一定不错。”
宋安然笑道:“的确不错。我三妹妹在霍家住了挺长一段时间,最开始还疯疯癫癫的,连人都认不出。霍延一直很有耐心的陪在她身边,开解她,帮助她,从来没有不耐烦过。
就算后来夏姨娘也住进了霍家,处处挑剔霍延,霍延也没同夏姨娘红过一次脸,依旧斯斯文文地夏姨娘解释各种情况。他们两人要是真能在一起,也是一段良缘。”
颜宓有些心疼地看着宋安然,“我家娘子真操心。”
宋安然笑道:“能者多劳。这些事情也占用不了我多少时间。再说,一个是我大姐姐,一个是我三妹妹,我也希望她们能过得幸福。”
颜宓问道:“那你就不担心,霍延变成第二个蒋沐绍吗?”
宋安然白了眼颜宓,有这么说话的吗,这不是咒宋安芸吗。
宋安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不担心。首先,三妹妹的性格同大姐姐就不一样。大姐姐软弱,喜欢息事宁人,做个贤惠人。
三妹妹却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就算她病了一场,性子稳重了一点,但是本性却没改变。霍延要是欺负她,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霍家和侯府的家风就不同。侯府的家风,说实话真的有问题。蒋沐绍会做出这种混账事情,多多少少同侯府的家风也有关系。
霍家则不同,霍家虽然不是名门世家,但是霍家家风清正。霍延又一直跟随在霍大夫身边,耳濡目染之下,就算学不了十成十,本性也坏不到哪里去。”
“你觉着三妹妹会比大姐姐过得更幸福。”
“当然!”
宋安然理所当然地说道:“幸福不是别人赐予的,而是自己争取的。三妹妹有争抢好胜的心,她有本事守住自己的幸福。至于大姐姐,哎……希望她以后能够变得更坚强。就算离了男人,靠着儿子女儿也能过得痛快舒心。”
“不准离了男人。”颜宓突然搂紧了宋安然,脸色阴沉沉的,语气还特别郑重其事。
转眼,颜宓又说道:“我不是蒋沐绍那种人,所以你不能离了我,我也不允许你离了我。将来,你不仅会有儿有女,还有男人。男人替你顶着天,你只需享福就行了。”
宋安然目瞪口呆地看着颜宓,颜宓这是吃得哪门子飞醋。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宋安乐,怎么就牵连到自己身上。
宋安然想笑,却又忍着。她抿着唇,貌似严肃地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肯定离不开你,你肯定也离不开我。”
“我当然离不开你。你是我女人,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宋安然偷偷笑了,笑容格外的甜蜜。哎呀,颜宓这矫情的模样哦,她就是想笑怎么办。
宋安然将头埋在颜宓的怀里,没让颜宓看到她在偷笑。
颜宓岂能不知宋安然在笑话他,他也不在意。夫妻相处,有的事情就得从一开始说明白。
宋安然一路笑着回到国公府,和颜宓亲亲热热的,两人之间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丫鬟们都自觉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小夫妻。
颜宓趁机将宋安然给就地正法了,其中还换了好几种姿势。
一夜荒唐,第二天照样得早早起来忙碌。
颜宓去衙门当差,宋安然则在家里管家理事。同时关注朝中的动静。
宋子期说今天要早朝中对侯府动手,就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快到中午的时候,终于有消息送进来,果然有御史在朝上对准侯府开炮。
侯府从上到下就跟个筛子一样,以前因为老侯爷不管事,也不明着站队,加上侯府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子弟,所以大家都懒得理会侯府一家子。
如今御史们得了宋子期的授意,有宋子期这位打入内部的人员提供内幕消息,御史参侯府的内容全都是干货,一点水分都没有。
当场老侯爷就变了脸色,差点昏过去。御史参的那些内容,边角料就算了,那些家族内部发生的事情,要说没内鬼透露消息,老侯爷敢将自己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老侯爷一边听着御史细数侯府过往二十宗罪,一边在想侯府最近得罪了人,是谁要干翻侯府。
莫非是三老爷在南边开矿,抢了别人的生意?不像啊!最近无论是老三来信,还是下面的管事来信,都说南边那里一切照旧。矿还是那些矿,人还是那些人,并没有抢谁的生意。
而且大家都是做生意,自然是和气生财,不到万不得已,看在侯府的面上,也不会撕破脸面。
既然不是南边出了问题,那就是京城出了问题。
老侯爷眯着一双眼睛,从头到尾将人扫了一遍。没看到同侯府有仇的。侯府这些年秉着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原则,家中子弟在外行事,从不轻易得罪人,更不会得罪那些有背景的人。
老侯爷搜索了一圈,也没看出谁要收拾侯府。
正在老侯爷迷惑的时候,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老侯爷就想到了宋子期。
老侯爷心里头翻江倒海,不敢置信地朝宋子期看去。
宋子期一副自持稳重的老大人模样,对于御史参侯府的内容,他连脸皮子都没翻一下。更要命的是,宋子期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老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