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一进书房就说道:“姑娘,江忠死了。”
“死了?怎么这么快,陛下不是还没定他的罪吗?”宋安然有些奇怪。
喜春悄声说道:“奴婢听洗墨说,江忠好像是被毒死的。”
宋安然皱眉,“被谁毒死的?难道是hi陛下派人毒死了江忠?”
“洗墨没说。洗墨说朝中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大家也在猜测,江忠是被谁毒死的。奴婢还听洗墨说,今儿早朝,陛下得知江忠被毒死,当着朝臣的面发了好大的火。好像是江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吐露出来,就这么死了,那线索也就断了。”
宋安然凝神。如果江忠的死和永和帝没有关系,那毒死江忠的人,肯定是和江忠有勾结的人。至于在谋划什么事情,反正不能让永和帝知道。
宋安然玩味一笑。
宋安然问喜春,“洗墨还说了什么?有没有说陛下要怎么处置这件事情?”
“陛下命人严查江忠的死,不过洗墨说,十有查不出线索。那些人既然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毒死江忠,那么肯定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宋安然点点头,江忠一死,关于江忠的事情很快就会不了了之。朝中文武大臣,接下来就会将所有攻击力都对准锦衣卫。锦衣卫很快就要死一批人。
宋安然当机立断,找来白一。让白一给李镇抚使传话,加紧动作,趁着朝中大臣发难之前,赶紧将事情办好。
李镇抚使拿了宋安然那么多银子,自然希望仕途能够更上一层楼。
江忠一死,他也明白锦衣卫转眼就成了靶子。这个时候要做的,就是将江忠的走狗们都干掉。然后借此上位。
有大把银子开道,李镇抚使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再努力一把,就有机会面圣。
至于江忠的走狗,自然是死得死,逃的逃。
江忠的死,在京城掀起了一点点浪花。
等浪花落入水中之后,就没人再提起江忠此人。
容秀遇袭受伤的事情,在第二天又有新的消息传了出来
。
据说容秀被救回王府后,回光返照醒了过来,当着太医还有容家人的面,容秀亲口说她遇袭的事情同颜飞飞还有鲁郡王脱不了干系,十有就是这两人买凶杀人。
之后容秀就吐血而亡。
宋安然一听容秀吐血而亡,心头一惊。容秀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
明知容秀计划好了一切,可是到了这会,宋安然又开始怀疑起来。万一容秀真的遇到了袭击,真的受了伤,真的是颜飞飞和鲁郡王买凶杀人怎么办。
可是宋安然同时又说服自己,容秀那个奸猾似鬼的女人,肯定已经计划好了一切,这一切都是她事先设计好的。
宋安然怀揣着一种矛盾的,忐忑的心情听着外面的消息。
据说容秀死了后,吴国公府的人大闹王府。说要找鲁郡王还有颜飞飞给容秀报仇。
难怪一出吴国公府,颜飞飞就借故走开了。原来是早就知道容秀会在半路上遭遇伏击。
颜飞飞被吴国公府的人抓住,大叫冤枉。
鲁郡王也连说自己是冤枉的,绝对没有买凶杀人。容秀的死,跟本就是一个意外。
颜飞飞多嘴多舌,就说容秀是不是在西北的时候得罪了太多人,结果仇家找上门,杀了她。
这话好似捅破了马蜂窝,容秀的娘当场就给了颜飞飞两巴掌,将颜飞飞打得晕头转向。
得到消息赶到王府的晋国公夫人周氏亲眼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当场就和容秀的娘干了起来。
那场面乱得不堪入目。
加之王府没有管住下人的嘴,这件事情也就传了出来。如今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两位国公夫人干架的事情。
至于容秀的死,说什么都有。绝大部分的人都选择了阴谋论,相信容秀的死,是鲁郡王和颜飞飞精心策划的。
这对狗男女,没结婚之前就勾搭在一起,颜飞飞还为了鲁郡王独闯行宫,直接踹了周涵,让周家丢脸。如今这对男女做了夫妻,这二人做出任何事情来,京城文武百官和老百姓都不会感到意外。反正这两人的名声早就臭了。
只可怜了容秀,堂堂王妃,国公府嫡长女,巾帼不让须眉的一个女子,竟然就死在了那对狗男女的阴谋诡计之下。
无论鲁郡王和颜飞飞叫多少声冤枉,都没人会相信他们。
这件事情闹得这么大,宫里不可能不出面。
吴国公没办法对鲁郡王动手,毕竟那是皇子王爷。于是吴国公带着夫人去宫里哭诉,请陛下主持公道。
与此同时,容秀的弟弟,刚刚新婚的容玉,在半夜的时候偷偷溜进王府,一把火点燃了容秀住的院落,彻底烧毁了容秀在王府的一切痕迹。
光烧容秀住的院落,容玉还不甘心。又偷偷放了三把火,当天晚上,京城绝大部分的人就看到王府方向,火光冲天。半个天空都被烧透了。
王府下人联合五成兵马司一起救火,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总算将王府的火势给扑灭了
。
火势扑灭,王府也被烧毁了一半。
同这一半王府一起烧毁的,还有容秀的尸体。
当人们在火灾现场寻找的时候,只找到一具被烧焦的尸体。自然也就认定那是容秀的尸体。
王府大火,烧毁了王府宅院连带容秀的尸体,这件事情再次登顶京城八卦之首。
无数人都在议论此事,说鲁郡王和颜飞飞这对狗男女好狠毒的心啊。买凶杀人还不够,如今干脆一把火烧光了所有证据,连带容秀的尸体都不放过。
这般恶毒心肠的够男女,就该浸猪笼。
颜飞飞和鲁郡王不停地喊冤枉,可是没人相信他们。所有舆论都对准了他们,认定他们故意纵火,烧房烧尸体,就是为了掩盖罪行。
这番议论自然也传入了吴国公的耳朵里。吴国公借此机会,再找永和帝告状。
都说死者为大,入土为安。鲁郡王和颜飞飞心肠狠毒,连死人都不放过。这般心狠手辣的人,难道陛下还要纵容吗?
永和帝也是一肚子火气,他正忙着筹划出兵打仗的事情,结果鲁郡王这个儿子这么不争气,三天两头地给他惹祸,竟然还敢放火烧房子烧尸体。
吴国公不找鲁郡王,就找永和帝。永和帝身为鲁郡王的老子,自然要负责。
于是永和帝一道口谕,就将鲁郡王还有颜飞飞叫到宫里面。
颜飞飞直接去见郑贵妃。怎么处置颜飞飞,自然有郑贵妃操心。
至于鲁郡王,则由永和帝亲自出面。
永和帝见了鲁郡王,没有废话,先命人打他二十板子。将鲁郡王打得屁滚尿流,鲜血四溅,哎呦哎呦的叫唤。
永和帝一脚踢翻鲁郡王,鲁郡王屁股着地,痛得差点昏过去。
永和帝大怒道:“你还敢哎呦哎呦的叫唤。朕没有打死你,那是因为你是朕的儿子。子不教父之过,你不成器,朕也要负责,所以朕留你一命。你这混账东西,真是出息了,先是买凶杀人,接着又是纵火焚尸。早知今日,朕当年就该宰了你。”
“父皇,儿臣是冤枉的啊!儿臣没有和颜飞飞一起买凶杀人,更没有纵火焚尸。儿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父皇,请父皇明察。”
如今鲁郡王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永和帝身上,希望永和帝能帮他查明真相,还他清白。
永和帝狐疑地看着鲁郡王,“真不是你做的?”
“儿臣真的没做过。儿臣要是做过,定遭天打雷劈。父皇,你一定要派人查清楚这件事情啊,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鲁郡王呜呜哭起来。
永和帝一脚踢翻鲁郡王,“哭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还好意思哭。你是朕的儿子吗?”
鲁郡王顿时不敢哭了
。
永和帝沉吟片刻,问道:“事情不是你做的,照着你的意思,莫非全是颜飞飞一个人做的。”
鲁郡王低着头,“儿臣不知道。儿臣私下里问过颜飞飞,她也说不是她做的,说她是被人冤枉的。儿臣看她不像是在说谎,或许真的不是她做的。”
“你这个猪脑子,女人的话你也敢信,你还是朕的儿子吗?”
鲁郡王羞愧低头,不敢辩驳。
永和帝冷笑一声,如果事情不是鲁郡王做的,那此事就有些意思了。
永和帝当即命刘福前往景仁宫,看看郑贵妃是怎么处置颜飞飞。
郑贵妃恨颜飞飞入骨,就因为颜飞飞私闯行宫,连累鲁郡王的名声受损。之后颜飞飞嫁入王府,整天在王府闹腾,害得王府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如今竟然还敢买凶杀人,纵火焚尸,简直死不足惜。
郑贵妃没心思听颜飞飞辩解,直接命人打板子。
景仁宫的人打板子可比永和帝那边的人狠多了。
永和帝身边的人,顾忌着鲁郡王的身份,不敢真打。装模作样的让鲁郡王破点皮流点血,看上去很凄惨,其实屁事都没有。
景仁宫这边的人,才不会顾忌颜飞飞的身份。压着颜飞飞,一板子接着一板子地打下去,那绝对是往死里打。
颜飞飞一开始还能哭嚎,还能挣扎,五板子过后,颜飞飞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再打下去,她今天绝对要死在宫里面。
颜飞飞就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刘福赶到了景仁宫。
刘福直接叫停,对郑贵妃说道:“陛下有旨,留颜飞飞一命。等查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做处置。”
郑贵妃心头不爽,一鼓作气打死了颜飞飞,那该多好。到时候就算晋国公府找上门来,郑贵妃也能找出借口搪塞。
如今要留颜飞飞一命,那打死颜飞飞的打算岂不是泡汤了。
可是郑贵妃没胆抗旨,只能让婆子们先将颜飞飞拖下去治伤。
郑贵妃问刘福,“陛下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刘福笑道:“鲁郡王坚持声称没有买凶杀人,也没有纵火焚尸。陛下认为此事有些蹊跷,所以特意留颜飞飞一命。等颜飞飞醒来后,就要审问她。”
郑贵妃先是一喜,接着又是一怒,“这么说来,鲁郡王真的是被颜飞飞给连累的?颜飞飞那个贱人,真是死不足惜。”
刘福笑道:“贵妃娘娘息怒。如果事情真的是颜飞飞做的,那她自然该死。如果事情不是她做的,那么就很有必要查清这件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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