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上位两字,李镇抚使瞬间就不叫苦了,双眼冒光盯着宋安然,“宋姑娘有办法助我上位?”
宋安然冷笑一声,“江忠下台,这个时候你不趁机上位,夺去指挥使的位置,要等何时?李大人,这样的机会,对你而言,一生中可能只有这一次,你准备好了吗?”
李镇抚使咬牙说道:“不瞒宋姑娘,我早就准备好了。江忠那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的了。奈何他把持着锦衣卫,又有陛下的信任,我没办法啊。”
“李大人现在说这话有意思吗?如今江忠下狱,江家被抄,正是李大人的机会啊。莫非李大人想要放弃?”
李镇抚使嘿嘿笑了两声,“宋姑娘真会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可能错过。只是我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靠着我手底下那几个兄弟,想要越过指挥同知,坐上指挥使的位置,难啊!”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现在,我来帮李大人上位。李大人可愿意接受?”
“愿意,愿意。宋姑娘肯助我上位,只要我能坐上指挥使的位置,我一定会报答宋姑娘的。”
李镇抚使激动地说道。
宋安然笑了笑,从喜秋手中接过匣子,推到李镇抚使的面前,示意李镇抚使打开看看。
李镇抚使好奇地问宋安然:“宋姑娘,这里面是什么?”
“对你有用的东西。”
宋安然喝着茶,不动声色地打量李镇抚使。
李镇抚使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瞬间就被惊住了。
匣子里全是银票。这么多银票,得有好几万两吧。
宋安然轻描淡写地说道:“这里面一共有八万两银票。李镇抚使刚才说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如今我给李镇抚使指一条明路,你就拿着这些钱去砸,砸一条通天大道出来。砸出面见陛下的机会,届时你离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也就差一步之遥。等到那时候,我会说动家父,让他在陛下面前助你一臂之力。”
李镇抚使听完宋安然的话,呼吸瞬间就变得极为急促。
李镇抚使犹豫不定地问宋安然:“真能用这些钱砸出一条通天路出来?”
宋安然轻蔑一笑,反问李镇抚使,“李大人知道怎么用钱砸人吗?”
李镇抚使先点点头,接着又急忙摇头。
宋安然也不嫌弃他,平静地说道,“首先,你得列一个名单出来,照着名单上的顺序,诱之以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你得告诉他们,只有你当上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上下才有好日子过,才能避免被大清洗。要知道江忠这些年,文臣武将都得罪了不少人。锦衣卫当中不少人都是帮凶。
如今朝野都摩拳擦掌,只等江忠的罪名一定,就要下死手收拾锦衣卫。如今锦衣卫上下人心惶惶,都怕被人翻旧账,更怕人头落地。
只要你能保证大家的前程,保证大家不会被上面的人大清洗,他们自然会拥护你做指挥使大人。”
李镇抚使苦着一张脸,“宋姑娘,如今本官都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证其他人的性命和前程。你这不是让本官空口说白话,欺骗大家吗。”
宋安然挑眉冷笑,“本姑娘会做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吗?你当家父宋大人是死人吗?以家父在朝中的影响力,难不成还保不下一个锦衣卫?
再说了,锦衣卫是陛下的鹰犬,无论谁坐在那张椅子上,锦衣卫都不可能被裁撤。陛下也不会允许有人对锦衣卫进行从上到下的大清洗。最多就是抓几个典型,明正典刑。”
一听明正典刑,李镇抚使脸色都白了。
李镇抚使说道:“宋姑娘说得有些道理,可是本官就担心,陛下要杀的人就是如今锦衣卫的骨干。可是本官要是离了这些骨干,本官在锦衣卫也没了出头之日啊。
宋姑娘,如果你真的有办法保住江忠以外所有人的性命,这一票我就跟你干了!”
宋安然冷笑一声,“李大人,你当我是三岁小姑娘吗?保住江忠以外所有人的性命,你这是在天方夜谭。
不说其他人,单说平日里跟在江忠身边的心腹走狗,这些人这一次就逃不掉。而且我就不信,你愿意让那些人继续留在锦衣卫,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
李大人,你想要我的帮助,就拿出诚意来。再用这种无知的蠢话试探我,别怪我放弃你,另寻目标。
反正锦衣卫那么多人,不愁找不到有野心有抱负,和江忠案子牵连不深的人。”
李镇抚使捏着鼻子,尴尬一笑,“宋姑娘息怒。刚才是我糊涂,得了失心疯,才会说出那种蠢话来。宋姑娘放心,这笔钱我收下,
接下来我就专心在锦衣卫内部拉关系,用钱砸出一条通天出路。等我面见了陛下之后,还请宋大人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只要我能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宋家的恩情。”
宋安然挑眉一笑,“恩情不恩情的,以后等李大人当了锦衣卫指挥使再说。现在我想问一问江忠的案子。如今外面说什么的都用,分不清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李大人消息灵通,你和我说说,江忠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可是陛下跟前最红的人,怎么一下子就被掀翻了。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李镇抚使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有偷听,这才悄声对宋安然说道:“要说江忠的案子,的确够蹊跷。事发之前,谁都没有听到风声。
江忠在宫里的关系,宋姑娘肯定也听说过。可就算这样,禁军上门抓人的时候,江忠都是一脸发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镇抚使顿了顿,又对宋安然说道:“江忠被抓之后,我们锦衣卫上下发动了所有的关系,这才打听到了一点眉目。
据说有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偷偷的在陛下面前告了江忠一状,还从江忠城外的别院搜出了很多对江忠不利的证据。陛下震怒,这才下令将江忠抓起来,将江家抄家。”
宋安然好奇地问道:“知道这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是谁吗?”
李镇抚使笑了起来,“这种隐秘的事情,我怎么能知道。”
宋安然实在是好奇,私下里偷偷在永和帝面前告江忠的人,这么多年,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是这些人无一例外,全都铩羽而归。宋子期就是其中一个。
宋子期告江忠牵涉到晋王某反一事。事关谋反,又有确凿的证据,江忠都能毫发无伤的逃脱。
此刻,宋安然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事情比江忠参与谋反还更具杀伤力,能让永和帝下定决心放弃江忠这条走狗。
李镇抚使突然悄悄地告诉宋安然一个石破天惊地消息,“本官听人说,在陛下面前告状的人,貌似是个女人。”
女人?宋安然大吃一惊。莫非是簪花夫人。
纵观全天下,对永和帝有这等强大影响力的女人,也只有簪花夫人小周氏一人。
如果江忠下台这件事情,真的和簪花夫人有关,宋安然不得不往深处想。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宋子期有关系。
宋子期早就想除了江忠而后快,宋子期那个人,为了除掉江忠,是有可能联合簪花夫人给江忠设套。
可是此事,宋安然还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单靠宋子期和簪花夫人,事情应该不会这么顺利。
单说宋子期和簪花夫人之间要如何联系,要如何避开永和帝安插在簪花夫人身边的人,就是一个大问题。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宋子期簪花夫人有关联,那么必定还有第三个关键人物参与其中。
宋安然瞬间想到了玩失踪的颜宓。
想到颜宓,宋安然心头一跳。
她咬牙切齿,好大的一盘棋啊。
这么大的一盘棋,竟然不拉她一起玩,他们竟然还联手欺瞒她。真是岂有此理。
见宋安然神色变幻不定,李镇抚使好奇地问道:“宋姑娘是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吗?莫非宋姑娘认识告状的人?”
宋安然摇头,自嘲一笑,“我要是认识告状的人,会坐在这里向李大人打听消息吗?”
李镇抚使哈哈一笑,“宋姑娘说的有道理,看来是我多心了。宋姑娘,时间宝贵,本官就先告辞了。你等我的好消息。”
“我祝李大人马到功成。如果钱不够,李大人尽管开口,我会全力支持李大人的仕途。”
李镇抚使一脸感激地说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宋姑娘。宋姑娘放心,将来只要有我老李好日子过,锦衣卫就任由宋家差遣。”
李镇抚使拱拱手,抱着一匣子的银票急匆匆地走了。
白一从门外进来,悄声问宋安然,“姑娘真的认为李大人能当大任?”
“就算他当不起大任,我扶也要将他扶上去。白一,宋家人丁单薄,老爷在朝中根基不稳。能拉拢李镇抚使,扶持他上位,对宋家来说会受益无穷。”
“奴婢愚钝。姑娘不解释,奴婢还不能理解姑娘的深意。”
宋安然摆摆手,“别拍马屁了。我们先回去。”
宋安然急匆匆地回到宋府,一进门就问守门的门房,“老爷回来了吗?”
“启禀姑娘,老爷已经回来了,这会正在书房。”
宋安然转道前往外院书房。
宋安然显得很急切,不过等见到宋子期的时候,她反而镇定下来。
“父亲,女儿有要事请教。”
宋子期嗯了一声,示意宋安然说下去。
宋安然深吸一口气,说道:“今天女儿听说江忠被抓,江家被抄家,就觉着这对我们宋家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趁机扶持对我们宋家友好的人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
所以女儿今天去见了李镇抚使。女儿送了李镇抚使八万两银子,帮他开道。并且承诺,等他面圣之后,父亲会在陛下面前替他美言几句,甚至还会出面保住他手下的人。不知父亲对女儿的处置,是否满意?”
宋子期面无表情地说道:“基本满意。不过为父不能保证会保住他的人。江忠一倒,大家都等着痛打落水狗,要在锦衣卫身上撕下一块肉下来。锦衣卫想要保全,就必须流血。具体流谁的血,就各凭本事。”
“多谢父亲。想必李镇抚使也能明白父亲的难处。”
顿了顿,宋安然又说道:“女儿还向李镇抚使打听了江忠的案子。李镇抚使告诉女儿,有人在陛下面前告状,江忠才会被抓起来。而且告状的还是一位女人。
女儿想来想去,就想到了簪花夫人。纵观全天下的女人,也只有簪花夫人到陛下跟前告状,陛下才会一怒之下将江忠抓起来。
一旦江忠被抓,江忠就注定了死无葬身之地,永无翻身的可能。父亲,女儿猜测得对吗?”
宋子期坐在椅子上,眼神镇定地看着宋安然,“安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安然浅浅一笑,在宋子期对面坐了下来。她直面宋子期的目光,问道:“父亲,颜宓人在哪里?我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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