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明白,宋姑娘究竟有多好,为什么沈玉江会如此痴迷于你。我更想不明白,宋家早已经流露出不想和东宫结亲的意思,为什么东宫却拉着宋家不放手。
宋姑娘,你告诉我,你究竟好在什么地方,为什么那多人想要娶你。好不好?”
“不好!”宋安然冷着一张脸,显得极为不悦。
“杨姑娘,无论是沈玉江还是东宫,我都不可能影响他们的决定。他们要做什么,不需要请示我,也不需要征求我的意见。你来质问我,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你这么想知道答案,为什么不去问沈玉江。”
“他不会同我说实话。”杨宝珠满心怨念。
宋安然嘴角一翘,面露嘲讽之色,“莫非我就会对你说实话?杨姑娘,你没资格质问我。我也不管你今日过来,究竟带了多少个目的,但是现在我请你出去。因为我这里不欢迎你。”
“我会离开。但是请让我先将话说完。”杨宝珠态度坚决地盯着宋安然。
宋安然嗤笑一声,“你还想说什么?”
杨宝珠问道:“你不想嫁给沈玉江,也不想嫁给东宫世子,那你想嫁给谁?”
宋安然看着杨宝珠,有种哭笑不得,极其荒谬的感觉。她问杨宝珠:“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你有什么资格来问我?”
“我只是好奇。”杨宝珠装出无辜的模样。
宋安然笑了笑,“我也有个问题,一直很好奇。如果萧译不是东宫世子,你还会嫁给他吗?”
杨宝珠高昂着头,说道:“我只嫁给东宫世子。”
言下之意,东宫世子是不是萧译不重要,重要的是东宫世子这个身份。即便东宫世子是个丑八怪,杨宝珠也会嫁给他。
宋安然了然一笑,“杨姑娘,你很诚实。我们两人之间,算是交浅言深吧。”
“那你会回答我的问题吗?”
宋安然摇头,“不会,我不会回答你的问题。让你失望了。”
杨宝珠的确很失望。她自嘲一笑,“宋姑娘,东宫不会轻易放弃宋家这门亲事。既然你执意不肯嫁到东宫,我劝你早做准备。到时候被人拆穿了’称病不出‘的借口,那场面就太难看了。”
“多谢杨姑娘提醒。”
杨宝珠起身,准备离开。离开之前,她郑重其事地对宋安然说道:“我希望宋家的选择是错误的。”
宋家的选择是错误的,也就意味着太子殿下会顺利继位,东宫世子也会变成下一任太子殿下。而杨宝珠则会成为太子妃。真是完美的结局。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我祝自己心想事成。”
杨宝珠先是愣了下,接着自嘲一笑:“我也祝自己心想事成。”
杨宝珠头也不回的离去。
宋安然安静了一会,突然冲外面喊道:“喜春,你进来。”
“姑娘叫奴婢,是有事情吩咐吗?”
宋安然说道:“去将霍大夫请来,我身体不舒服,让霍大夫给我开点药。”
“姑娘哪里不舒服?早上起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莫非是杨姑娘对姑娘下毒?”
宋安然盯着喜春,一字一字的说道:“本姑娘‘大病未愈’,又被杨宝珠刺激得病情加重,如今连床都下不了。你赶紧去将霍大夫请来
。”
喜春听着宋安然的信口开河,那是一愣一愣的。被宋安然瞪了眼,才反应过来,“奴婢这就去请霍大夫给姑娘看病。”
当天,宋安然就躺下了。
松鹤堂派了人过来看望,红衣亲眼见到宋安然脸色苍白,一头虚汗的躺在床上。卧房内是浓郁的药味还夹杂着别的味道。
同时,卧房外面,小丫头正盯着炉火,小心翼翼的替宋安然熬药。丫鬟们进进出出,一盆一盆的热水端进去。
瞧着这阵仗,红衣惊了一跳。宋安然真病了?不会又是在编瞎话吧。
红衣凑到床前,近距离的观察宋安然。
宋安然一脸虚弱的看着红衣,指着自己的喉咙,表示没办法说话,因为病得太重。
红衣唬了一跳,赶紧回松鹤堂禀报老夫人古氏。
古氏有些半信半疑,杨宝珠一走,宋安然就病倒在床上。这事情怎么看都觉着蹊跷。
古氏想了想,说道:“既然安然说她病了,那她就是病了。去,到库房里拿两包药材给安然送过去。替老身嘱咐她,好好养病,外面的事情就不要操心了。”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给表姑娘送药材。”
宋安然既然决定‘生病’,自然要生得像模像样。
晚上,身边也不离人,门口的小炉子也一直烧着,准备随时煎药。
大家都熬了一个晚上,熬得筋疲力尽。
连续熬上几天,就算真没病,到时候也会熬出病来。
大早上,大家都精神不济的当差。
刘嬷嬷急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姑娘,东宫来人了。还带了太医。”
宋安然顿时舒了一口气。幸亏她听从了杨宝珠的提醒,及时做好了准备。这会东宫过来,就算带着太医,宋安然也不怕被人拆穿‘装病’的事实。
霍大夫家学渊源,又在太医院混过多年。想制造出一种生病的假象,蒙骗所有人,这样的事情对霍大夫来说根本就是手到擒来。
宋安然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霍大夫就守着床边,示意宋安然淡定。就太医院那帮太医的水平,别想拆穿他的小把戏。
东宫来的人依旧是房公公,房公公身边还跟着一位老太医。
房公公带着太医进入卧房,见到宋安然那病体加重的模样,顿时就说道:“哎呀,宋姑娘真的病啦!咱家来之前,还以为宋姑娘又在开玩笑,毕竟宋姑娘最喜欢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了。宋姑娘,你感觉怎么样?”
“多谢房公公关心。恕我身体有痒,无法起身迎接。”
说完,宋安然捂住心口轻咳几声,“房公公,我感觉很不好,难受得紧,像是要死了一样。”
“哎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咱家怎么听说,前几天宋姑娘还活蹦乱跳的,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了这样。
不会是得知咱家要来,宋姑娘就故意‘病’得这么严重吧。宋姑娘,‘装病’可是欺君之罪啊!”
房公公死死地盯着宋安然,言语中全是敲打和试探。
宋安然苦笑一声,“房公公,‘欺君’我是万万不敢的。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一转眼我就病成了这副模样。”
房公公啧啧两声,“宋姑娘病得这么严重,这可怎么得了啊!太子妃娘娘可是一直惦记着宋姑娘,前几天就听说宋姑娘病了,太子妃娘娘就担心得不得了。
这不,太子妃娘娘一下令,咱家都带了太医过来看望宋姑娘。太子妃娘娘说了,务必医治好宋姑娘的病。太子妃娘娘还等着和宋姑娘一起聊聊这宫里的规矩。”
宋安然强撑着身体,“多谢太子妃娘娘的关心。大夫说了,我这病是得慢慢养。”
霍大夫在旁边应道:“正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宋姑娘的病,不在身,而在心。而且宋姑娘的病,也受不得刺激。”
房公公冷笑一声,“这位是霍大夫吧。咱家当年在宫里还见过霍大夫。不过霍大夫肯定不记得咱家,当年咱家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内侍,谁会在意了。”
霍大夫含笑不语。
房公公又说道:“话说霍大夫离开了太医院,还在行医吗?我怎么听说,霍大夫都快醉生梦死了,没想到一转眼又混到了宋家。”
霍大夫一本正经地说道:“医者仁心。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不能忘了身为大夫的根本。”
房公公嗤笑一声,嘲笑霍大夫还真是不要脸。
房公公声音尖锐地说道:“薛太医,你给宋姑娘看看,一定要看清楚了,宋姑娘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是!”薛太医上前,将手搭在宋安然的手腕上,开始诊治。
过了片刻,只见薛太医皱起眉头。
房公公问道:“薛太医,宋姑娘的病严重吗?还有得治吗?”
薛太医斟酌了一下,说道:“邪风入体,外热内虚,外加郁结于心。老夫开两剂药,照医嘱服用。三天后再换一次药方。不过关键还是要宋姑娘心情舒畅,病体才能真正痊愈。”
房公公问道:“这么说宋姑娘还得了心病?”
薛太医恭恭敬敬地说道:“不敢欺瞒公公,宋姑娘的确有心病。”
房公公冷哼一声,极为不满。心里头甚至开始怀疑薛太医的医术。
此时,宋安然突然咳嗽起来,咳得脸色涨红,完全停不下来。大有一种要将心咳出来的感觉。
霍大夫急切地推开薛大夫,检查宋安然的脉搏。然后对丫鬟说道:“赶紧将汤药端进来。”
喜春急匆匆的端进来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霍大夫二话不说,直接往宋安然嘴巴里面灌
。
宋安然痛苦地喝着汤药,整张脸都皱了起来。有一种欲仙欲死的感觉。这汤药是谁熬的,怎么会这么苦。感觉就跟吃黄连一样。
等一碗汤药灌下去,宋安然被放平躺在床上,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房公公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指蘸了下汤药,然后放在嘴里尝味道,快要苦死他了。
莫非宋安然真不是装病,是真的生病了?
房公公示意薛太医检查宋安然喝过的汤药。薛太医闻了闻气味,又尝了尝味道,然后对方公公点头,汤药是对的,没有作假。
房公公冷哼一声,“既然宋姑娘真的病了,那就好好养病。咱家先回宫复命,改天再来看望宋姑娘。”
宋安然躺在床上,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眼神示意喜秋。
“奴婢送公公一程。”喜秋赶紧说道。
房公公冷笑一声,甩袖离去。薛太医也紧跟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