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一家的查过去,等到午后,总算走完了所有铺子。
宋安然下令回侯府。
她则累瘫在马车上。
昨晚没睡着,今儿一早开始奔波。这会宋安然感觉头晕眼涩,眼睛已经睁不开了。至于刘素素的事情,她已经没心思去想。
宋安然在马车上睡了一觉,等马车进入侯府二门,她才醒过来。
宋安然刚下马车,就见到喜春正眼巴巴的望着她。双目含泪,深情款款,宋安然顿时打了个哆嗦。喜春那眼神真的太吓人了。
“姑娘总算回来了,奴婢都快急死了。”喜春喜极而泣。
宋安然低声呵斥一句,“闭嘴。小心被人看出破绽来。”
喜春赶忙擦掉眼泪,在宋安然耳边悄声说道,“奴婢知错。姑娘放心,侯府没人知道姑娘的事情,都以为老爷待姑娘出门做客去了。”
宋安然斜了她一眼,“你有说去哪家做客吗?”
“奴婢没说。一会老夫人见了姑娘,肯定会问姑娘。姑娘可得想个借口遮掩过去。”
“我知道了。”宋安然提起精神,先回荔香院洗漱。
荔香院内,宋安乐和宋安芸得知宋安然回来了,都急匆匆的赶过来看望她。
见到宋安然顶着一对黑眼圈,两人都很惊奇。
宋安芸率先问道,“二姐姐做什么去了?看你这样子,就像是好几天没睡觉一样。难不成父亲带你出门做客,都不让你睡觉吗?”
“是啊!二妹妹,父亲带你去哪里做客?这两天我们都担心得很。”宋安乐关心地问道。
宋安芸哼了一声,“父亲偏心。只带二姐姐出门做客,不带我们。二姐姐,你告诉我们,究竟去了哪里做客,不会是什么国公府王府吧。天啦,要是二姐姐真的去了那些地方,我会嫉妒死你的。”
宋安芸可真够直接的。
宋安然头痛,揉揉眉心,“三妹妹,你用不着嫉妒我。父亲和友人约在城外一处别院叙旧,我跟着去伺候茶水。这两天我都没有休息好,尽忙着丫鬟们做的事情。早知道,我该让三妹妹去的。”
这是宋安然早就想好的说辞。如果有人追问友人是谁,宋安然就准备将沈维说出来。反正侯府的人也不认识沈家人,更不会找沈家人对质。这么解释,相信应该能够蒙混过关。
宋安芸吐吐舌头,原来是去当茶水丫鬟了。宋安芸幸灾乐祸的一笑,“父亲果然重视二姐姐,连茶水丫鬟的活计都交给二姐姐。妹妹笨手笨脚的,可比不上二姐姐心灵手巧,难怪父亲不让我跟着。罢了,这回我就不嫉妒二姐姐。谁让二姐姐辛苦了两天。”
这死丫头,还真是讨打。
宋安然不和宋安芸一般见识。应付完了后,宋安然就将两人赶了出去。她需要洗漱,需要休息,需要养精蓄锐。
结果等洗漱完毕,松鹤堂那边来了人传话,说是老夫人让宋安然过去说话。
宋安然知道无论如何都逃不掉,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前往松鹤堂。
松鹤堂内,侯府的女眷几乎全在。大家一见宋安然,全都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还是古氏将所有人压住了。
古氏问宋安然,“安然啊,这两天你跟着你父亲去了哪里?和老身好好说说,老身好奇得很。”
宋安然躬身应是,笑道:“父亲约了一位姓沈的友人到城外一出别院叙旧。那位老爷不喜丫鬟们粗手粗脚的伺候,所以父亲便叫我去做了个茶水丫鬟,伺候父亲和那位友人喝茶。”
宋安然这个解释,完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之前有人猜测,宋子期是带着宋安然出门相亲。也有人猜测,宋子期是带着宋安然去攀高枝。甚至有龌蹉的人猜测,宋子期要将宋安然送给贵人做妾。
种种猜测,都与宋安然的婚事有关。唯独没有猜到宋安然是去当茶水丫头。
蒋菲儿几个人,一个忍不住全都笑了起来、同宋安芸一样,个个幸灾乐祸。就连方氏也都乐呵起来,让自己的闺女去做茶水丫头,这可真稀奇。
宋安然长出一口气,总算将侯府的人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很显然古氏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只有古氏抓住了关键点,“安然,你刚才说你父亲和一位姓沈的友人叙旧,莫非是一帆先生?”
宋安然微微低头,“回禀外祖母,孙女只知道那位老爷姓沈,是不是一帆先生孙女并不知道。父亲也不准孙女打听。”
方氏暗皱眉头,莫非果真是一帆先生。她望着古氏,希望能从古氏这里得到确定的答案。
古氏微微点头,“你父亲如此郑重,想必那位沈老爷就是一帆先生。一帆先生身份不一般,出门会友,的确不宜暴露身份。你父亲这样安排是对的。安然啊,你在一帆先生面前,没有做错事,说错话吧。”
古氏紧张兮兮的,生怕宋安然得罪了一帆先生。
宋安然暗自吐槽,侯府女眷们的脑洞实在是开得太大。这个黄花她只能继续编造下去。
宋安然微微点头,说道:“外祖母放心,孙女并没有做错事,说错话。”
“那就好,那就好。”古氏如释重负,浑身轻松,接着又笑了起来。
“你父亲带你出门,那是看重你的能力,知道你是一个懂事知礼知进退的好孩子。安然啊,你可要继续努力,切莫辜负了你父亲对你的期望。”
“多谢外祖母提点,孙女谨记在心,一日不敢忘。”宋安然躬身应是。
古氏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回来了,那就安安心心的住着。过几天就是你大表嫂的头七。府里已经商量好了,头七那天出殡。届时会有许多亲朋好友上门。到那天,你早早的过来,老身介绍你认识亲戚家的表姐妹表兄弟。”
“孙女听外祖母的。”宋安然应道。
应付完了古氏的盘问,宋安然又陪着说了会话,然后就提出告辞。
古氏也没挽留,嘱咐宋安然回荔香院后好好休息。
宋安然一走,蒋菲儿她们也都跟着离开。
宋安然刚出了松鹤堂,蒋菲儿她们就追了上来。
蒋菲儿挽着宋安然的手,“安然妹妹,这两日在外面住着,你有见到沈公子吗?就是上次陪着韩公子一起上门的沈公子。”
侯府几个姑娘都双眼发亮,眼巴巴的盯着宋安然。
宋安然抿唇一笑,说道:“见了一面。”
“啊,真的剑到啦。安然妹妹运气真好。”蒋莲儿率先叫起来。
蒋菲儿脸颊泛红,小声问宋安然,“安然妹妹,上次问你的事情,你还没说。那位沈公子究竟是不是京城四大公子中排名第二的那一位?”
“是啊,安然妹妹,你赶紧告诉我们。上次都忘了问你。”蒋莲儿附和。
宋安然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让安杰问了吗?”蒋莲儿跺脚,很是不满。
宋安然说道:“安杰的确问了沈公子。可是沈公子没承认,也没否认。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京城四大公子之一。”
“哪有这样的。肯定是你们没上心,随口问一问,一见沈公子不肯说,就不敢继续问下去。真是没胆。”蒋莲儿嘟嘴,心里头对宋安然姐弟很不满。
宋安然挑眉冷笑,讥讽道:“莲儿姐姐这么能干,要不下次见了沈公子,莲儿姐姐亲自去问一问。我想在莲儿姐姐的追问下,沈公子一定很乐意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蒋莲儿瞪着宋安然,“我要是认识他,我早就去问了。”
宋安然轻声一笑,“既然你不认识他,你还说那么多废话,岂不是讨人嫌。我要是你,就赶紧闭上嘴巴,做个识趣的人。”
“宋安然!”蒋莲儿大怒。
宋安然哼了一声,“怎样?莲儿姐姐是要教训我吗?”
“安然妹妹,你少说两句。说话别那么过分。”蒋菲儿替妹妹打抱不平。
宋安然睡眠不足,心情很不好。这个时候谁让她不痛快,她就让会让对方比自己更不痛快。
宋安然挑眉一笑,“菲儿姐姐,是你们有求于我。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态度,别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我很不喜欢。宋家虽然暂住在侯府,可是并不靠侯府生活,也不会占侯府半点便宜。所以别用高高在上,一副施舍的嘴脸同我说话。这次是善意警告。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客气。”
你已经很不客气了。侯府姑娘们纷纷在心里面吐槽。不过蒋莲儿的态度的确有问题,不像是求人的态度,更像是兴师问罪。换了任何人都会很不高兴。只是一般人都会忍下来,不吭声,大不了以后对蒋莲儿敬而远之。
而宋安然采取了同一般人截然相反的行事办法。她直接将话挑明,狠辣且不留情面。结果就是蒋莲儿很难堪,场面很难看。侯府姑娘们也都觉着面上无光,心里头怪宋安然说话不留情面,一点都不顾忌亲戚情分。
蒋菲儿哼哼两声,“安然妹妹果然是从乡下地方来的,连基本的礼节和为人处世之道都不懂。我真不明白,就你这副样子,为什么人人都说你好。难道就因为你们宋家有钱。”
蒋菲儿这是替蒋莲儿出气吗?
宋安然呵呵冷笑两声,“菲儿姐姐说的没错,宋家就是有钱。所以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大舅母,心心念念的要替我父亲相看填房,想将自己姐妹嫁给我父亲,做我们宋家的当家夫人。目的就是为了能从宋家手上弄点钱花花。你们看,这钱多重要啊。连侯府的大太太面对金钱诱惑的时候,也会丢掉节操,一切向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