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白岩飞回去以后,一头栽进了被子里。
白英朗边刷着牙边探进头来,奇怪的看着他,见白岩飞在床上滚了几圈,嘀咕了句“今天咋了这是”,便自顾自出了门。
白岩飞刚一到家,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往房间里跑,差点把白英朗的牙刷给吓到。他眨眨眼,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什么毛病,随谁的,风风火火的。
入夜,这一片街区都熄了灯,一片漆黑,白岩飞睡不着,翻身坐起来,干脆拿起书包,将作业摆到桌上。
——他决定写作业。
可是很快,白岩飞猛地将笔往桌上一甩,脑门磕在桌子?上,凭着感觉把头发随手揉乱。
他心中就像是有只苍蝇嗡嗡直叫着,烦的不行,今晚发生的事儿,让他感觉自己的生活全乱套了。
白岩飞倒在床上,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发呆,角落里还依稀能看到蛛网。
这他妈都什么事啊!
他当了十八年的直男,结果今天,鬼使神差地亲了一个同性……两次。他还起反应了。
当时脑子?一热感觉还挺好,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时,白岩飞就觉得哦这可真他妈操蛋。
他这是弯了?
白岩飞伸过手,将床头的手机抓过?来,屏幕的亮度有些刺眼,让他不禁眯起眼来。
他想了想,在浏览器输入:“直男可能变成同性恋吗”……
略微一扫,弹出来的网页答案各异,有“当然可能,性取向不是一成不变的”,也有“不可能,除非他是伪直”的。
白岩飞看了一圈下来,觉得脑袋隐隐有些头疼。
他没喜欢过女生,但同样也没喜欢过男生。在宁希晨的酒吧里工作时,比起兴趣,他更多感受到的是反感,那几次的呕吐就证实了这一点。他不认为自己恐同,但是身体上的反应却也不可否认。
他吐了。
也起反应了。
这他妈怎么回事?自相矛盾?
白岩飞泄气地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整个人埋到被子?里,脑海里闪过很多画面。
没过多久,他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白岩飞揉着脖子?坐起来,心道一声,坏了,落枕。
昨天晚上,他做
了很多梦,有关于顾原的,也有关于以前一些事儿的。
白岩飞的目光落在窗边的盆栽上。
晨曦缓缓照下来,盆栽向阳而开,白岩飞有些时候总会想,这盆栽跟他妈,可真是完全两个极端。一个向阳而开,一个向着黑暗与荆棘妖艳绽放。
真不知道当初她“客户”,怎么想到送给她这东西的。
他出门刷牙的时候,白英朗已经出门,他时间不定,白岩飞早已经习惯一大早上没看到人的情形了。简单洗漱过后,白岩飞叼着面包把自行车推出去,往王姨家那儿开。
他周日有空就会去给王姨家小孩辅导功课,倒不是他闲得慌,只是王姨平日里对他也挺好的,有东西都会主动上门分给他,因为可怜他的遭遇,就总是会帮衬着些。白岩飞心中感激,可他一个学生,唯一能报答的,也就只有帮王小龙补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