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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一上来就直接对曲永定罪论处, 喊来护卫把他押送入牢狱, 曲永也不会恼成这个样子。

不过算了。

曲永很快就冷静下来,讽刺地想道,反正他的目的也从来不是给自己脱罪。

“辩解?”曲永笑了,“不用了,兄长。我承认,边河星的恶瘴交易是我做的,神树的毒是我下的,我在皇位上碌碌无为十八年也是真的。哦对,我还给你和小妹也下了恶瘴。”

“证据的话,我懒得销毁,以你的手段,一查就查得到吧。”

本打算旁观好戏的云柚皱眉,事情的走向和她料想的不一样,她对曲永这个人的认知,也出了错误。

她从边河星一路到帝星,耳边关于现任皇帝曲永的讨论,无一不是“废材”、“昏庸”、“贪欲享乐”,久而久之,她在心底也形成了这样一个昏君的印象。

但是民众口中描述的那个昏庸帝皇曲永,怎么会直言不讳地认了罪?

如果他真的是贪欲旺盛的人,也必然贪生怕死,小人作态。然而曲永现在的表现,更像是无所谓。

无所谓罪行如何,无所谓自己会被钉上耻辱柱,无所谓抹黑皇室之名,更无所谓被万人唾弃,众叛亲离。

孑然一身,他的眼里看不到对财富、权力或是美色的渴望,有的只是赌徒燃尽了一切后聚起飘散的灰尘,那孤注一掷的疯狂。

感觉也是。大哥和小妹都出类拔萃,没道理二哥就是个庸人废物,如今看来只是刻板印象、误解太深,实际上三兄妹没一个正常人。

“不过,兄长……”曲永忽然又笑了。

他分明已罪债累累,恶贯满盈,当着曲家真正掌权人的面供认不讳,只要曲烨一句话,他就将被打入地牢、等待死刑,永世不得超生。

但曲永此刻却笑得像个博弈的胜利者,他用一种得意又解脱、大仇得报般快意的眼神去看自己的血亲兄长。糜烂的花从荆棘里挣扎着、扭曲着盛放,叶和茎都被棘割破,流出汁液,临死前迸发出的生机,美得让人骨髓发冷,不寒而栗。

“兄长啊。”他近乎叹息,眼里丧尽其他情绪,一根线系着他的偏执,“可是我赢了。”

曲永动了,他在兄长那冰封了感情的视线下,一步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