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被赶走了,管家还在医院躺着,即使好了,老爷子也不打算让他回来了,为了钟羽着想,他绝对不会把一个两面三刀的小人留在钟家。

只是如此一来,别墅里一下少了两个人,还都是老爷子平日里器重的人,现在钟羽也要走,即使老爷子极力掩饰,空落落的情绪仍不可避免地缠上了他。

“我在钟家待了许多年,一样没有能谈心的人。”

钟羽猛不丁的一句话让老爷子如遭棒喝,他震惊地看着钟羽,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别墅的窗户似乎开了,无数寒气涌进来,严寒透过皮肤缓缓渗进他的四肢百骸,让他从内到外发冷。

“我我我……”老爷子有许多话想说,但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句完整的话都挤不出来。

他放弃说话,抬起手想摸摸钟羽的头,就像钟羽小时候他常做的那样,但手伸到半空,他又放下了。

因为他没从钟羽脸上看到一丝喜悦的痕迹。

脑海里的声音疯狂告诉他,回不去了,你所怀念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终于认清了事实的老爷子心如刀刺,“爷爷错了,小羽,爷爷不该忽视你……”他不停地向钟羽道歉。

“太迟了,爷爷。”钟羽毫不留恋地走了,老爷子连忙追上去,但他哪能追得上?

“是啊,太迟了,太迟了!”

最终,老爷子颓唐地摊坐在庭院中的石子路上,泪花闪烁地看着钟羽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他醒悟的太晚了,晚到钟羽早就可以独当一面了,他的宝贝孙子已经被他弄丢太久了,久到再也找不回来了。

往后余生,他都要与后悔为伴。

朔风刮过,风声似呜咽,又似哀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