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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也长松一口气,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雨势又大了些,来人恢复了些力气,才意识到温似锦还在旁边淋着雨,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想把身上的蓑衣让出去,可看了看被污水浸透的麻草,他又迟疑了。

给,或者不给。

他立在原地,挣扎不已。

温似锦叹了口气。

有些人就是这样,天生犹豫软绵,做不出果断的决定,也做不到及时止损。

优柔寡断,不是一个好的习惯,但也不能说拥有它的一定是坏人。

就像她的继父,燕大竹。

“上车吧。”温似锦道。

燕大竹颤巍巍地点了点头,刚想爬上车辕,看到晕倒在水坑里的王紫,又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安置在了车厢里。

最后,就剩下温似锦还没进来了。

雨越来越大,燕大竹忍不住开口,“丫头,快上来吧,当心一会生病了。”

温似锦摇了摇头,抬手把车帘放了下来。

回到王大柱跟前,她从实验室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小心翼翼地拔开木塞,把里头的液体尽数倒在了他的身上。

然后,她收起玻璃瓶,坐在车辕上,若无其事地拉起马嚼子,疾驰远去。

汞,又名水银。

已知最毒的含汞有机化合物名叫二甲基汞,可以穿透橡胶,零点一毫升即可致死。

温似锦刚才倒了足足一毫升的二甲基汞在王大柱身上,量很多,但雨也很大,很快就会冲刷掉二甲基汞的存在,缓释浓烈的毒性。

王大柱可以侥幸不死,但后遗症一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