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来传闻之中所谓的师兄师妹之谊, 实则也不过是如此罢了。
在那之后, 她年纪渐长, 也慢慢明白了男女不同席与尊卑之分, 便羞赧地不再去亭子中缠着太子殿下。及后少女初成长,又渐渐生出了小女儿之思。
往后许是因为敬重李太傅的缘故,殿下也一向待她温和有礼。
可她却知道那分礼节之下,也不过是疏淡而已。
那样如高岭雪莲一般见之忘俗的人,如重明遥隔云端,如何会轻易为谁动容。
可不过如今,天人也堕了万丈红尘。
李妙雪忆着往事,只是静静地抱膝流着泪。
程晏南却头疼得不知该如何才好。
昔日的小表妹向来倔强好强,从来不会轻易在人前掉眼泪,而家母性格疏朗大气,也不是会落泪的性子。
他见过的女子泪水屈指可数,如今更不知该如何安慰。
可李妙雪却俨然是破罐破摔的样子,越哭越是收不住,泪水如汪洋洪水。程晏南叹息一声,最终也只好掀袍坐在她的身侧。
一时广袤青山流水之间,只剩下女子如幽灵呜呜咽咽的声音,泣声如水流,不休不止。
过了许久,她大约是哭累了,才渐渐止歇。
李妙雪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她眼睛红得厉害,好似从来没有流过这么多泪水。
可一场泪水付尽之后,好像那些女儿心思的过往也成了少女的绮丽旧梦。与泪水一起慢慢风干,化为了无痕迹。
她鼻音仍然浓重,声音仍带着一丝抽噎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