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一僵,喵声骤停。
秦婳眼中笑意如晴云微凝,收回了手中藤枝,目光轻轻落在猫儿身上:“见郎君如此怜爱这只猫儿,我倒想起家中曾经养的那只山猫……”
她眸中转暗,发出一声轻叹:“只是不知五日前将它放归山林之后,它如今身在何处。”
裴神玉抬目道:“尚不知娘子从何而来,所遇何事。”
“我乃溧水人氏,江陵一带战乱频频,本将随叔父迁徙北上避难。”秦婳缓道。
“只是途遇太子班师回营,我等亦驻足迎接,却不料有逆贼藏身于百姓之中…突起暴行。当时人人尖叫逃窜,我亦和叔父走散。”
“彼时,你在队伍之中?”裴神玉眼神微变。
“是,所以我见郎君身着绛巾银甲,应是我朝将士,这才出手相救。”说到此处,秦婳赧颜一笑。
五月之前,江陵王据江陵而起兵造反,附近郡县亦被殃及。战事连月不断,而百姓逃窜奔离亦是常有之事。
裴神玉皱眉道:“使娘子与家中离散,是我军失责之故。”
“且娘子对在下有救命之恩,于情于理,都应替娘子先行安置,直到娘子找到叔父为止。”他目光微凝,望向秦婳:“请娘子先随我回驻扎之地吧。”
“这……”秦婳面上微讶,却道:“银羽军苦战已久,我只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不值郎君挂怀。只是我一名女子孤身在外,找寻叔父多有不便……那便只能麻烦郎君了。”
“小女子姓秦名婳,在此先多谢郎君之恩。”秦婳颔首,微微福身作礼。
“秦娘子不必客气,我亦是出于回报。”裴神玉仰首远眺山林,目定于日轮,道:“现在约是未时,此地偏西,我牵马与娘子东行三个时辰,应能在日落之前与我军汇合。”
“郎君可否能燃烟以传讯,让其他将士找到我们?”秦婳轻询。
“不妥。”裴神玉神色不改,断然语:“若敌军在附近,亦能循烟找到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