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廖延开始正常吃饭,正常去c大上课。他稍微胖回来了一点,只是不爱说话。
廖母却经常梦到儿子再次离开了她,于是,她开始寸步不离地照看他,连学校都跟着一起去。
廖延课多,她就雇人帮廖延减轻压力。廖延没有朋友,她就想充当那个朋友。
她的小心翼翼,她的无微不至,她的诚惶诚恐,成了廖延新的一堵墙,闷得他喘不过气来。就仿佛是有一道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廖延:你不正常。
廖延想变得“正常”,可他做不到。
他的心如同腐烂后生了蛆一样,他的人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游荡在人间。
夜半,他光着脚,无声地去客厅倒水。
幽暗的环境中,父母房中隐约地传来了母亲的哭声,以及父亲压低了音调的愠怒声。
门缝透着一丝光,本是明亮的一面,廖延却不知为什么,他感觉自己离这道光特别远,远到他再也无法贴近。
这一刻,他的心脏跳动缓慢,他挪动着步子,将身体贴到了父母的房门上。
那些刺人的话钻入了他的耳朵。
“是你当初非要去f市工作,还非要我们和你一起过去,小延才会变成这样!”
“那你呢!”廖父毫不示弱,厉声责问,“你那段时间又在干什么?我都说了,把你爸接来f市,你就是不肯,说老人家脾气倔,住不惯。好了,他是住得习惯了,你也尽孝了!牺牲的是小延——”
“你现在是在怪我了?廖方国,这就是你的心里话是不是,你一直都在怨我!”
“我敢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