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完身份,上尉给钟欣愉做笔录,让她讲述什么时候遇到鹤原,有过怎样的接触,说过些什么话。
她一一回答。时隔数年,重又提起那件始于华盛顿的任务,中央储备银行,造币厂,以及东合影戏院,只觉如此久远。
上尉也问到了“金术士”,说:“1941 年上海的联络站暴露之后,你还有过他的消息吗”
“八月份从重庆回到这里,我打听过他,说是到日本去了。”钟欣愉跳开中间一段,如实陈述。
上尉停下,抬眼看她。钟欣愉没有回避那目光的审视。
但谈话周而复始,同样的问题又以不同的方式反复出现,她便也以不同的方式重复着同样的回答。
最后,上尉从打字员那里拿过笔录检视,终于满意了,对她说:“请允许我表示对你的敬佩。”
钟欣愉只是笑了,她知道这敬佩仅限于她从 1940 年到 1941 年之间的经历,他不知道前面的,也不知道后来的。心里甚至觉得讽刺,因为当年在华盛顿,也是一个美国军官告诉她多希尔法,教她如何应对审讯,却不料最后用上的机会竟是在这里。
缓了缓,她坦然地问:“你们抓到他了吗我是说,金术士。”
上尉摇头,仍旧检查着笔录。
其实,钟欣愉已经知道肯定没有,否则一定也会有两张林翼的照片放到她面前,正面的,侧面的,叫她确认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