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着那脆响细微地战栗。林翼换挡,加了油门,伸手过来按在她膝上。
“就快上船了,”他安慰她道,“我们好好地过这几天。”
她不曾回答,只是又一次地想,他是知道的,也已经有了打算,在她离开之后。
回到血巷,宵禁已经开始,整条街上的酒吧都关了门,窗户上蒙着黑纸,继续营业。音乐声像是闷在罐头里,但依旧欢腾。
她趁他在浴室里的时候,去开保险箱。
136,587,密码还是那个密码,从来都不变,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钢制的门板弹开,借着霓虹变幻的荧光,她看到里面一卷卷整齐码放的纸钞。伸手拨开,露出下面的糖盒子,还有金条,以及一把手枪。
她并不意外,跪坐在那里看了一会儿,才把枪拿出来。果然,编码已经磨去,应该就是沪西弄来的那一种,不用照会,也不会留下任何记录。
林翼是知道的,要完成金术士的任务,森山是必须除去的障碍。他借走了她的天赋,她的口头禅,甚至扮演她的样子,只是为了创造更多接触的机会,一场只有他和森山两个人的对话。
这一夜,注定睡得不安稳,浅梦中又是那个画面,极斯菲尔路口的纳什轿车。车门打开,有人被便衣押出来,排成一排,枪抵在脑后。
她看到他们的脸,严承章,沈有琪,还有林翼。而后,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惊醒。
铜床发出轻微的声响,是她还在颤抖,许久才平缓了呼吸,再也无眠。
贝斯的节奏稀疏了,人声远去。天黑到极致,又一点一点亮起来。她始终侧卧,靠在枕上,看着他沉睡的样子,直到晨光初现,他睁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