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暖和起来,店堂大敞着门,柜台铁栅栏后面有个年轻柜员正在算账。
钟欣愉带着林翼走进去,柜员听见声音抬头,客气笑问:“先生小姐要办什么”
不是上次见过的熟面孔。一时间,她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低头从手提包隔层里拿出那张折好的银票,展开来,推进小窗。
那柜员接过去看了看,却即刻会意,说:“这是我们掌柜写的,他开户的客人都由他亲自办理,是这里的规矩。小姐等一等,我去叫他一声。”
钟欣愉点点头,眼看着他顺店堂后面的木头楼梯上去,不多时便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上回见过的那位长衫老先生。
“钟小姐。”掌柜对她拱手,竟也还记得她,笑着把她和林翼让进旁边那个房间。
门关上,却还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也有过猜测,但老秦从来不曾给过她一个明白的解释。
“鄙姓钱。”倒是长衫先生先开了口。
“钱老板。”林翼称呼。
“不敢不敢,小本生意而已。”对方笑着说,拿起八仙桌上的热水瓶给他们倒茶。
钟欣愉看着水流汇入茶盅,这才决定保持着不道破的态度,直接说事:“上一回来,也是在这里遇见一位先生,他跟我提过有路子到后方去……”
“是哪一位要走”钱掌柜看着他们两个,还是客客气气的态度,就好像在谈一笔借款的利息。
“不是的,”钟欣愉摇头,“是我的一个朋友。”
走出那个房间之前,沈有琪离开上海的事情便商定了。
钱掌柜并不深究其中的原因,只是问:“有什么话可以带给她,让她知道是可靠的人安排的”
钟欣愉沉吟,而后道:“您就对她说,是严先生叫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