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员听了她的要求,反倒觉得奇怪,又跟她确认一遍:“小姐,你是说要把这些美元换成法币”
“对,”钟欣愉点头,补全自己的要求,“尽量给我各种面额的,新旧钞票都可以。”
未免人家疑心,又笑着跟上一句解释,“是发薪水用的。”
这是笔好生意,柜员也对她客气笑着,照她的要求数了钞票递出来。
钟欣愉还是靠柜清点。
旁边另有一位太太在办业务,正与行里的人聊天,语气夸张地说:“是的呀,吓死我了。今朝一早看到报纸,赶紧找钥匙出来,跑到中行和交行开了保管箱,茫茫多的人。现在这个时候,一家一当都在里面,谁家忒板得起啊……”
柜员附和,两人聊到前一天的事情。
钟欣愉捕捉到“白克路中行”几个字,手上停了停,一颗心已经悬起。
兑完钞票,她和林翼走出银行,在街边报摊上买了好几份报纸,坐到车里去看。
央行两个办事处的爆炸案已经登在新闻上面,还有白克路中行那只没炸开的肥皂箱,更是被书写了前因后果。有路人对记者说,曾经看见那个送箱子的邮差从银行里出来,上了马路对面一辆黑色的纳什轿车。
她默默读着,回想马四宝在江边讲的那句话,指的大约就是这个了。还有欧师傅,也说他们的行动组另有任务。
有琪。那一刻,她想到有琪。得知此地幸免于难,一颗心稍稍落定,却也知道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