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热度又升上去。
医生查不出病灶,怀疑是心因性的,没有再用药,只开了温水坐浴给她退烧。
她精神不错,人也很平静。护士放了水,照顾她坐进去,就走开了。
是他不放心,去敲了门,才发现浴室的门从里面锁住了。他几乎立刻觉得不对,撞门进去,看到她整个人沉在水底,眼睛睁着,目光却已经涣散。
他抱她出来,高喊着医生,按着她胸口的两只手都在抖,错觉她的身体已经冷了,僵了,怎么都暖不过来。
但她终于咳嗽起来,吐出一口水,翻身过去蜷缩在地上。
他伸手抱住她,她却只是轻声地问:“你为什么叫醒我就让我睡过去不好吗”
“那你叫我怎么办”他痛彻心扉,只这一句话说出来都很艰难。
接下去的一整夜,他守着她,再不敢离开一步。而她仍旧自己和自己争论着。
“知微,阿爸怎么教我们的你忘记了吗”
“欣愉,你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跟你不一样。”
“阿爸说过的,做错了事不要紧,以后懂了,记着这是不对的,再也不这样了就好。”
“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做的事不是在弄堂里打架,或者偷烟纸店里的糖……”
“所以你知道你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