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便是去静安寺路上的贝尔蒙美发室做头发。
有琪惦记着欧师傅的手艺,礼拜六来四楼外汇科公事房找她,约她同行。
如果断然拒绝就太过刻意了,钟欣愉答应下来。过后又觉得讽刺,原来把掩护身份做得太好了,也会带来不方便。
礼拜天去到店里,一切如常。
有琪烫发,时间久。她只需洗头吹头,弄完之后便坐到后面的沙发上等,从旁边书报架子上拿了一本妇女杂志在手里翻着。
对面墙上的镜子里映出欧师傅,正给有琪弄头发,一边弄,一边闲聊,说自己十五岁开始就在老家的店里帮忙。
有琪意外,问了一句:“你不是上海人啊”
他好像泄漏天机似地,赶紧凑到有琪耳朵边上说:“哎呀,你不要讲出去哦,人家都当我是在上海学的手艺。”
有琪揶揄:“这有什么啦上海滩的理发师傅,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扬州人。”
他却又怨艾起来,说:“反正在你们眼睛里,苏州河北面的都是苏北人。”
有琪听得笑出了声,欧师傅这才招呼手下小徒弟给她上烫发的电夹子,自己走到店堂后面洗手,而后拿一条热毛巾细细地擦干。手指很长,骨节分明,一双拿惯了剪刀和剃刀的手。
他站着的地方离钟欣愉坐的沙发不远。钟欣愉知道,是在等她的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