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在离宫的时候顺着她的意思带上了已然近二十年没有离过宫禁的碎儿。
虽宫规严苛她须得在落钥前返回,如此算来不过能出去短短几个时辰,但她还是难掩兴奋。
宋显坐在马车的另一侧,随意打量着碎儿掀开车帘往外张望的侧影。
碎儿长得确实不错。按照年岁来算应当已经不年轻了,可仍旧难掩眉宇间的少女清艳。
虽比不上她伺候的那位贵人绝色,也仍旧算得上是个俏丽的美人了。
只是不知她同自己那似乎有磨镜之好的小庶母是否也有那么些见不得人的关系,宋显随意想着。
车马行经平京城主道,过了三两叉口便转入了热闹繁忙的坊市之中。
碎儿瞧着外头的人声鼎沸,早已心痒难耐,好奇非常。宋显下了车马又亲自伸手扶了她一记,这是要纡尊降贵亲自陪她走上这一遭的意思了。
落在别的奴婢眼里,或许是天大的荣光,许是还会仰仗姿容生出些不该有的猜测。
可碎儿却全然不觉,她在宫里活了近二十年,跟着的主子前半生是在含元殿里隐秘又尊贵的小主人,后来便是把握圣心风头无二的宠妃。她又是萧令明唯一的贴心之人,自然有她不可说的贵不可言。
在她眼里这天底下需要低头的主子不过当今与萧令明二人罢了。
宋显行在她的身侧,亲自仔细地向她讲着宫外的风土人情。
她看着一切都十分的新鲜向往,宋显不由得想,若是换了昭阳殿里的她得了踏出宫闱的机会,会不会也是这样生动鲜活的小女儿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