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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且想好,这会儿点了头,来日银钱送去你老子娘手里,便是买了你这条命了。”
花穗伏在地上,十根因劳作而略显得粗糙的手指垫在额头下方。她掌心紧贴着冰冷的砖地,她听见自己回了话,她用与抖得不成样子的腿肚全然相反的镇定嗓音说:“奴愿意。”
花穗是得了老嬷嬷的关照才得了这次回碎儿姑姑话的机会,方一点了头,就被老嬷嬷紧赶慢赶地带来了这间冷僻的屋子。
她照着吩咐,紧张地给碎儿姑姑叩了头,而后得来的这个对她来说来之不易的卖命机会。
碎儿姑姑听了她的回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覆目,同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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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春曦殿,觥筹交错、鼓乐喧天的元旦大宴的喧腾景象便如同潮水一般自宋宣的身后褪去了。仿若那灯烛璀璨的堂皇场面不过是一场困于春曦殿的镜花水月。
宋宣不过才行出百余步,就已然同身前引路的宫女一道浸在了皇城之中万籁俱寂的深沉夜色之中。
“贵妃娘娘在何处?”宋显随在小宫女的身后,目光一寸寸打量过她的衣着穿戴,口中却是温和发问。
小宫女道:“回殿下,过了水榭,前方暖阁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