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明带着碎儿退出了寝殿外,廊上已然被李芙清理干净,只留下了些耳聋眼瞎口哑的内人,萧令明晃了晃他那双手,吩咐道:“备水。”
碎儿跟在他身后往偏殿走,连忙答:“早就备下了。”
萧令明进了偏殿,倒也不急着沐浴,先让碎儿伺候着净了手。
碎儿跪在他身前,小心地替他把手擦干。萧令明身上衣料单薄,她又是这种姿势,轻而易举地就能发现他此刻的状况。
碎儿道:“您吩咐别找人,奴自作主张地备下了,要叫她过来吗?”她满脸忧虑,“您这样,对身子不好。”
萧令明回过神来,他垂眼看向了跪在自己膝边的碎儿,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碎儿仰头看着自己打小跟着同生共死到了现在的主人,只觉得他那双美丽夺目的眼睛里有什么破碎而又沉重的东西将要跌落了下来。
碎儿看不明白,也讲不出来。
萧令明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摇了摇头,覆在碎儿发顶的手动了动。他说:“到底是条人命。”
——能饶一条,便饶一条。
……
圣人这回对皇后是当真动了大气,连元旦家宴都未准她出来,太后又是一如既往的礼佛不出,便只得由萧贵妃陪坐在了圣人的身侧。
宋显遥遥向上望去,萧贵妃着了一身近玄的深色宫装,发髻梳得漂亮繁复,最惹人非议的是她髻上那一朵鲜红饱满的牡丹花。
正红色的牡丹非皇后不得用,这是天大的逾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