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遮光窗帘隔绝出不受打扰的独立空间。

裴珩眼里笑意愈浓,温热的指腹贴了贴叶珏水迹未干的眼角,他低不可闻的喃喃:“……小哭包。”

见面以来,叶珏已经不是第一次哭着跑来和他睡了。

好像还把他当做当年那个可以随意依靠的哥哥纪珩,而不是现在这个对他心怀妄念的裴珩。

他心里有些好笑,却又陪在叶珏身边良久,直到看他呼吸匀长,真正陷入了熟睡,这才起身,用眼神示意管家一起离开。

病房门一关,他面上隐隐轻松的神情便顿时散去:“解决好了?”

管家恭身答:“是,大少二少动用了全部人脉来找您的消息,但都被我们的人挡住了。”

裴家三年前大换血,彼时一直不争不抢、在裴家身份地位尴尬的裴珩一举上位,以雷霆手段处置了裴家老大和老二,更是架空了裴父,将整个裴家握在手中。

他心性狠戾,一出手便直击要害,以自断臂膀的方式砍断了裴家的灰色产业链,将裴家一分为二,带着真正对他忠心不二的下属回国,于国内重新筹谋。

也是直到这时,裴父才真正看清了身边这头狼。

裴父被气到住院,裴母哭着哀求裴珩放过裴父一马。

这个一生都被爱情圈养的女人无疑是可悲的,年少时为了能和裴父在一起,她可以将纪珩丢到老家十几年不闻不问,直到裴家老大老二堪堪承认她为母亲后,她才敢在裴父的默许下,接裴珩回家。

中年时为了平衡裴家三子的关系,又总在私下里告诫裴珩不要争抢,彼时裴珩站在客厅里,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亲生母亲,心里却生不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