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国求荣的狗贼,拿命来吧!”
杨国柱大声怒吼着,握紧手里的虎枪奔孔有德后心狠狠刺去。
“嘶……”的一声轻响。
杨国柱手中虎枪的枪尖擦着孔有德肋间刺入盔甲,他又猛地一挑,竟将孔有德生生从战马背上挑起,又向旁大力甩出。
“嘭”的一声大响。
孔有德庞大的身躯被杨国柱挑起甩出,重重摔在了一旁的山石之上,他肋间鲜血横流,头盔也不知飞去何处,额头也撞在山石之上,血流如注。
杨国柱正想着要策马奔上,再给这个卖国求荣的逆贼补上一枪时,“嗖嗖嗖”的几支箭矢飞射而来,他急忙挥动虎枪拨打箭矢。
“噗!”
一支箭矢竟射在杨国柱胯下战马的后臀之上,吃痛之下,战马竟不再受杨国柱的控制,猛地发力掉头向西边山道上疾冲而去。
后边众家丁亲随见此情景,无不大惊失色,他们也是无心再战,个个发狂似的追着杨国柱的坐骑同往西边山道奔去。
…………
“督臣,杨帅的宣镇兵马被困于西石门前,已与鞑贼厮杀多时,末将恐久持生变,一旦杨帅宣镇兵马,首战尽墨,恐会伤及我大军之士气军心啊。”
张诚虽语气如常,但神情间已明显有些许急躁,只听他继续说道:“今李辅明的山西兵马在山道遇阻,恐一时难以突破。末将请命出战,愿与杨帅、李帅同战鞑贼,共夺西石门,还请督臣允准!”
洪承畴举起千里镜望远处看去,只见前方尘土飞扬,烟尘滚滚,显然厮杀甚烈,却非一时可以突破。
他放下千里镜,缓缓说道:“宣北军、督标营、辽东军乃中军柱石,不可轻出。而今,不惟西石门一处激战,东石门、黄土岭处处都在与鞑贼鏖战,既是毛家沟、松山岭也在苦战鞑贼。
此时,战况未明,怎可不留有后着,若是战局急转,又将如何?”
张诚心中虽急切,但也知洪承畴之言在理,他斜眼望了望总监军张若麒,才又张口说道:“督臣,依前方战报,祖帅也已自锦州城中杀出,欲与我王师大军内外合击,以破鞑贼之围困。
因此乳峰山上鞑贼多去防守锦南壕沟防线,而无力再援西石门,依末将看来,是否可将王帅、马帅调回一部,以增强中军兵力,随时进援前线。”
张若麒闻言一副若有所思之状,却听洪承畴说道:“忠忱此言不无道理,本督觉得可行。”
他说完便唤来中军旗牌前去传令,命山海关总兵马科继续留驻原地,监视乳峰山上鞑贼,阻其进援石门山,而大同总兵王朴则领本部兵马回中军驻地待命。
洪承畴之所以传命大同总兵王朴先回中军待命,而不是直接前去救援西石门苦战的杨国柱,主要是这个时代军令传递不易,而战场情势却瞬息万变。
如果要王朴领军去支援杨国柱,恐怕等他接到军令,进兵到西石门的时候,战场形势发生变化,临敌应变之事实难以操作,往往会引起一连串的变故出来。
张诚听到洪承畴的话后,忙急切接言道:“督臣,总监军,既是已定调王总兵回援,中军便不愁兵力乏用。
末将愿自请出战,亲率宣北军马进攻西石门,与杨帅、李帅共战鞑贼,为锦州解围,为圣上解忧!”
洪承畴面上神色仍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儒雅容颜,他抚须沉思时,总监军张若麒却开口说道:“张总兵,心忧国事,自请出战,其心可嘉。今我军威正盛,士气正旺,当鼓勇而进,一举击溃鞑贼,援解锦州之围。”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轻抚下颌上的胡须,好心提醒洪承畴道:“洪督,当此军心可用之时,莫要寒了诸将士拳拳报国之心,使援锦军事,功亏于溃啊!”
洪承畴闻言一愣,面色稍有不虞,心道:“好大喜功之徒,也敢口出狂言,胁迫本督!”
但他转瞬即恢复如初,抚须说道:“总监军所言,深得本督之心。”
他转头凝望张诚,又道:“张将军,这就准备去吧。望宣北军能阵前立功,不负总监军与本督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