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余微一怔,话还未说,却无端鼻子发酸。
刀口舔血日子不曾惊惧,而在终得风平浪静后,与心爱的人细细说起,却忽然多了无数委屈。
他已经在这人面前原形毕露了,这人见过自己手上沾染的鲜血,那么,也没什么再需要伪装的,这些年,不管好的坏的,他都如实道来。
他已知晓祈宴并没有失去灵力,之前想要强制他的行为如今看起来又若笑话,而现在祈宴忽然对自己很好了,他又想及祈宴有灵力却一直甘愿被俘,也许只是为了孩子,但到底是自愿留下的,那些强制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了。
可他还是想跟他在一起啊,卸下了重重伪装,好像也失去了庇护,让他全部现行,也就没有任何底牌可拿了。
现在又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他的身体已经好了,可又贪念这份关切,仍装着体弱的样子,其他的,他也想不到了。
祈宴便一直在他这里,事无巨细照顾他,他时常瞪大眼睛,惊愕看着对方给他喂饭,帮他披衣,还会为他揉一揉胳膊和腿,温声对他道:“躺得久了,怕是会不舒服,你要不要下来活动活动?”
他的鼻子又发酸,轻轻点头,祈宴便将他扶起来,为他穿上外衫,搀着他走到院子里。
院中花香袭人,清风和鸣,祈宴扶他坐在一长椅上,从后把他那被外衫裹住的长发拉出来,看墨发落了满肩,好不容易才挪眼,问他:“想不想吃点什么?”
他怔怔摇头:“不饿。”
“外面有点风,会冷吗?”
“不冷。”
“好。”祈宴坐在他旁边,看桌子上有一盘果脯,便端过来一个个剥开,去核,把那一小盘全部剥好,再递到他嘴边,“一直吃药嘴里会发苦,吃一点有味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