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进来时,正看见那肩上那纵横交错的伤痕,只是没来得及细看,衣衫已拉了起来,他问:“怎么回事?”

芦华然支支吾吾:“我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刺自己,没事儿的,宗主你不用多管啊。”

“这叫……没事儿?”祈宴由此也想明白了他为何因为一个易容术就切断自己一根手指,他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可是祈宴还是不理解:“你们人类不是常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

“呵,我宁愿不受。”芦华然说了一句,“真没事儿真没事儿,你们别管了啊,出去吧。”

祈宴冷脸不动。

“哎。”芦华然叹口气,“我得罪了家中权贵,有人追杀,以女子模样示人方便躲藏,我父母不和,我不喜欢这一身血肉。”

“你不喜欢……那也疼的是你自己啊。”

“是会疼,但我不怕疼。”

祈宴微怔,往身边看看,阿青没有太多惊愕表情,应该是知晓的。

他二人走出,小莲连忙站起来:“宗主你有没有劝劝芦姐姐,他为什么要划伤自己啊?”

祈宴道:“他自己心中没有希冀,旁人救不了。”

陆青余也点点头。

芦华然只比祈宴早半年来衔羽宗,当时是钻在后院的草堆里,被他发现的,那时候他就是一副女子装扮,陆青余本来没想留个女子在宗门,可这姑娘就是赖着不走,说有人追杀他。

后来也没见追杀他的人在哪儿,但同一个屋檐下住,他虽然是女子装扮,却又不大注意与其他人保持距离,没几天大家就知道他是男的,他不让对外说,大家也没必要说闲话。

他心情不好就喜欢往自己身上呼刀子,他说自己小时候就这样,几人都劝过,起初没多大用,后来,宗门内日子虽然清贫却也悠闲,他没太多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很少这样做的,只是那些伤痕留下了,难以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