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同床共枕过,连孩子都有了,这真不外了。
可走了几步又脚下生怯,实在是不太愿意见他们说的场景。
他在这迟疑与权衡中,忽而生惧。
他意识到自己在介意。
为什么会介意,是因为……已经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动了心吧。
也许是对方屡次三番相救,也许是赠他避雨的铃铛,也许是他真的担起宗主之任,在帮扶着每一个师弟,也许是第一次在徐徐亮起的灯下看清他的容颜,那是自己喜欢的样子,也许是惧怕被人触碰的他却第一次与他相吻,从此刻骨铭心,也许是怀疑以前与他有过肌肤相亲,就放纵了念想,也许……就是情不知所起。
一瞬间但有窒息之感,闷得他整个人都轻轻颤。
那楼上动静越大,他就颤得越厉害。
这个人他说是来找自己的,他说此生只要他一个,真真假假他无数次思量过,有时信有时不信,可是这人就真的只在自己身边。
彼时无所谓,现在却都成了凌迟的刀。
他不是唯一的那个了。
为什么会介意?
为什么,不能介意?
他们肌肤相亲过,还有孩子,怎么不能介意了,这个人明明说要来偿还三年前欠他的债,到如今已然明了,就是欠了,他为何不能心安理得接受?
他又往前走,却还是腿如灌铅。
可是那个人没说不还啊,是他自己推出去了,是他要悔婚,要跟他撇开关系,还曾对他动过杀念。
人心易变,但又不能去怪他,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一瞬间泄了气,松开了手,再不能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