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迎之看着沈辞舟旁若无人的按着蓝牙耳机说了两句话。
沈辞舟在笑,就站在一丛白色的山茶花前,秘银般的月色下,他和山茶都笼着朦胧光晕,尽管清俊矜贵的轮廓下透出些许不健康的病态,但他笑时,有种细雪消融的感觉,澄澈微凉。
沈迎之被这样的笑意刺了眼,后槽牙紧紧的咬合住,下颌紧绷。
他永远嫉妒沈辞舟,嫉妒他身上那种,他学也学不来的霁月清风。
转而他又想到了什么,稍稍放缓了神情,再次气定神闲起来。
“哥,你说话总是这样,怎么永远学不会坦诚可爱点呐?”
季临戈忍不住探头,“怎么可爱?像你一样加个‘呐’?那我会啊……”
沈迎之:“什么?”
季临戈:“比如,我现在想给你吹个唢呐。”
沈辞舟:“……噗。”
……
门口的口舌之争被通知开饭的佣人打断,沈迎之气得脸色涨红,转身先走向湖心亭。
沈辞舟眼底含笑的跟上去,很少见的,他能这么轻松的去面对乔欢颜,毕竟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但当女佣卷起六角亭檐下垂落的竹帘时,他的笑意再次凝滞。
他看见了沈陆英,他的养父,爷爷唯一的儿子。
本该春秋鼎盛的男人此时委顿在轮椅里,瘦得像只干瘪的虾仁,歪着脖子,斜着眼睛看到沈辞舟时,沈陆英似乎有些激动,手狠狠的拍了两下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