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伽眉梢微挑,猜到多余的两份餐具是温玉森留给亡妻和女儿的。
“说我自欺欺人也好,故作情深也罢,但这么些年,我一直不敢相信,你母亲和外婆就那么去了。”
温玉森看向陆遥伽,叹息道:“她们的最后一面我都没见到,是不想也是不敢。”
温宅的佣人纪律性极好,主人用餐时她们都各自回了房间,此刻偌大一楼,只有陆遥伽和温玉森两个人。
房间安静到只能听到风吹打窗棂的声音。
陆遥伽本该为温玉森的深情感动,但天然地,她对他缺乏同理心。
他的妻子和爱女已经亡故,他自己却还好端端活着。
他有资产万千,高高站在云端俯视众生,甚至可以轻轻放过害死妻女的真凶,他有什么资格抱怨悲苦呢?
拿起醒酒器,陆遥伽慢吞吞倒了杯红酒,隔着插着大把粉白色杏花的珐琅花瓶,她遥遥向温玉森敬酒,“外公,既然你对她们这么在意,那就更应该换她们一个真相。”
对母亲死亡真相陆遥伽已经猜得差不多,再不需要费心去查。那些人做得隐晦,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神不知鬼不觉便把温芷晴推倒在死神怀里。
现如今的法律制度没有办法让这些隐在幕后的小人血债血偿,所以,陆遥伽打算用自己的方法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现在,陆遥伽说出这一番话只不过想堵住温玉森自以为深情的话语,让她耳根清醒。
她只想听有用的话。
陆遥伽的话让温玉森感到无奈,他叹口气,道:“珈珈,世间的事情不是只有非黑即白,我们每个人生活在世上,不可避免要为某些事情妥协。”
“珈珈,我也想还她们一个真相,但我不能拿温家百年基业做赌注,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妻女把自己的族人送进监狱。”
说完,他端起红酒杯,一口引进杯中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