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扶了扶眼镜,小心地问:“科长,我们这一行还要熟悉交通法吗?”
江淮抬起眼皮。
李华飞快移开视线,结结巴巴解释:“我、我有看过那个的,但是……但您刚刚说的那个……我、我没见过。我是想问,如果需要的话……我再回去,背、背……”
江淮看着他,没说对也没说不对,那眼神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李华被他看得全身发毛,觉得马上就要从座位上炸起来的时候,后座伸过来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他吓了一跳。
陈屹笑得收不住,觉得这个小伙子可真是太有意思了:“你当然不会见过,因为他说的那本是江淮主编的交通法。”
李华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耳朵通红,再回过头去看副驾驶座时,男人已经重新靠进了座椅里。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自己被调侃了,但李华心里竟然没有一点反感,甚至还有些庆幸,原来江科长也是会开玩笑的,他觉得这个一直站在云端只可仰望的年轻科长突然有了些人情味。
李华心情很好,摸着头笑了笑,转过身去重新发动车子。
半夏将他们这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从她这个角度看不见江淮,但是已经可以想象到他做出这一系列事情时的傲慢嘴脸了,她真是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没礼貌成这个样子,也真的觉得陈屹和这个助手是脾气好,能忍得了他,真乃圣人也。
但她只是一个外人,并没有什么权力评价,她牢记于晓曼的嘱托,虽然以她这么个毫无生活常识的人来看都觉得荒谬无厘头,但她还是一一转达。
一直到她说完最后一句,对方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吭都没吭一声。
半夏耐着性子,又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江法医?”
这次他倒是回应了,嗓音从薄唇一启一合间流出,如同山涧泉水淌过,清列悦耳,语气却没有丝毫起伏,显得冰冷无情:“你说的那些我从没开过先例也不可能开,但是,如果在到局里之前我还没休息好——我倒是可能开个手抖的先例。”
手抖?
他是有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