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桑退到篮球场外,站在水泥地上,看着小孩发疯。
皮球圆滚滚,不断和地面摩擦弹起,摩擦弹起,外皮裸|露,最先闯进视线的是一团黑色头发,头发成毛线乱成一团,最终只剩失去外皮包裹的球状物。
那颗球状物重重地被拍到地面上没再弹起,而是炸开了。
被拍得久了,那颗被包装成球的脑袋面部泥泞,完全分辨不清五官。
就在这时,小孩缓缓开口,“你看,这是小芳,我的妈妈。”
难怪小孩总是抱得紧,走到哪儿都带着。
宁桑错愕地看着小孩弯腰再次把那颗球抱到怀里,问:“谁帮你做的?”
“我爸爸。他说妈妈要离开我们,这样做是为了让她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可以抱着她睡觉、玩耍,再也不担心她会离开。”
“你爸爸呢?”
“他在干活赚钱,供我上学。”
学校已经荒芜,杂草太深掩住路面,大门没锁严实,轻轻一推就能打开。墙角都是蜘蛛网,恐怕学校也很久没开课了吧。
小孩还活在幻想里。
在这样的环境里,压根没学可上。
宁桑没再说话,而是走过去轻轻摸摸他的头发。
小孩在她手心蹭了蹭,将脑袋重新裹进外皮里,包裹成并不完美的皮球。
一手抱着球,一手牵着宁桑,蹦蹦跳跳往回走。
学校靠近村口,旁边是一大片农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