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智若愚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纵使再精明又能抵得过他的哪一招?

“情史啊……”安烟拖长了尾音,忽而笑了,那是只有在提起姚之之她才有的表情,无奈而宠溺,“白纸一张吧,不过有我一直在,轻描淡写也能巧妙拒绝几个身边人。”

安烟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多了,她已经说了姚之之拒绝宋牧的事情,十五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无需她点明他也明白,和聪明人说话,从来都是点到为止。

余音绕梁才是最美的谈话。

十五此时此刻就穿着浅灰色的居家服,他坐姿随性,一手支着脑袋,昏黄的吊灯打在他脸上显得五官愈发的精致,却也虚无缥缈,直到察觉到他眉目之间的似笑非笑,安烟轻微皱眉,别开目光,“既然你酒醒了我就先走了。”

她说着就起身,十五适时开口打断,“安烟,你活着的宗旨是什么?为难自己?”

安烟脚步顿了一下,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十五对于她来说一直都是这样,似在非在,存在感不会特别强烈,但一旦缺失她能瞬间清醒过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当然不,最主要的是……”她顿了一下,舌尖一转,回眸一笑,“我开心就好。”

安烟很少笑,更甚至表情都很少,只有在姚之之面前她才会展露笑颜,像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她眉宇间是同龄人少有的灵气,此时此刻蒙上一层柔软的笑意,简直比那春风里的湖心还要令人沉沦。

十五看着安烟离开,此时此刻才凌晨四点,他无奈一笑,抓起桌子上的车钥匙走了出去。

从车库驱车而出,大灯闪了安烟两下,安烟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十五。

她从未如此任性的大半夜离开过十五的别墅,她在赌,在跟十五赌,也在跟自己的未来赌。身后隐隐传来引擎声的时候,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可是看着那前方高挂的皎洁弯月,忽然笑了。

她转身,十五摇下车窗,“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