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曾经的卧房内,顾余摸着往日用过的梳妆台感慨万千,当她视线撇到屏风前的那个背影时,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便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那是一个雪夜,因接到顾家让她与母亲年后回府的消息,她便兴奋的到了后半夜都还没有睡着。
在榻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她索性起身打着灯笼去院中赏雪。
为了不打搅曹氏的好梦,她便往院外走了一小段路,幼时她便很喜欢脚踩在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知不觉间便走的远了些,在她准备回去的时候却看见不远处的湖水中掉进去一个男子,她赶紧丢了灯笼跑过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水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人从水中拖了出来,借着灯笼微弱的光她看见了那男子胸口的箭伤以及发紫的嘴唇,才知道他中毒了。
她将人拖到了卧房中,将几个闲置的有些破败的炭盆都找了出来,烧上炭火放置在那男子的身边,替他脱掉了湿漉漉的外袍,用被子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帮他搓着手脚,约莫着搓了一刻钟,那男子的手脚才恢复了温度,慢慢有了红润的迹象。
又冒着风雪请了庄子上的大夫为他祛毒,一直折腾到天亮才将人救活过来。
见他转醒她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总算是将人救回来了。”
那男子躺在榻上向她问道:“你就不怕救回来一个坏人吗?”
顾余朝他微微一笑:“不怕,不救你我会觉得我才是坏人。”
在他身体虚弱的那几日,他日日站在屏风外面背着手,静静看着天边的晚霞,顾余便站在屏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
她不知道的是,从她说“不救你我会觉得我才是坏人”的时候齐煦便将她放在心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