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光喝了药,昏昏沉沉地陷入睡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半睡半醒间察觉有人进来,他“唔”了声睁开眼,便看到床榻边立了两个人。
雕花床上吊着帐子,几层薄纱将他罩在里面,周遭昏暗,但外面已经透出白光。
天亮了,他想。
睫毛下筛出一小片阴影,他未动,头在金丝软枕上辗着,辗出金沙流水的声音。
沈连庭站在床尾,正背对着他。而另一边,容飞厌手里把玩着一株瓶中墨菊,从季晓光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个全身。
两个男人正说着什么,无人注意床幔中已经醒来的人。
沈连庭的声音放的很低:“本王说了,也请许掌柜来一趟。”
容飞厌耸耸肩,健硕的身体斜靠在窗框旁。
“殿下,原谅下官爱妻心切,昨夜可不光您的宝贝疙瘩有事,我家夫人也吓得不轻,现在正在屋里歇着呢。”
沈连庭一哂:“许掌柜毫发无损,还真是吓得不轻。”
昨夜容飞厌赶回时,把许自盈拉着看了两圈,确定无事才放下心来。
又见到浑身是血的季晓光,的确惊了一惊,他自知不该触沈连庭霉头,索性闭口不言。
沈连庭看着这位“家属代表”,也没想客气,季晓光是在侯府出的事,理应找人问清来龙去脉。
一晚的时间足够许自盈把事情经过给容飞厌叨叨几遍,许自盈想来看季晓光,他拦着没让,毕竟这位六殿下也不是谁都能招架住的。
容飞厌并未隐瞒,把昨夜许自盈说的话如数传达。临了沈连庭问:“燕侯府家大业大,当时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连个家丁护卫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