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我还活着……”

说完便没了气力,沈连庭不许他动,但他想抬根手指都费劲,浑身上下缠满了纱布,几处伤口更甚,像针扎一样。

沈连庭心中牵动,他想用指腹揉散季晓光眉心的结:“疼吗?”

季晓光咬紧嘴唇:“疼的。”又道:“很疼。”

他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沈连庭眼前,毫无保留。

沈连庭想去握他的手,但他手心几道刀口纵横,早被一圈圈缠满了白布,五指藏匿不见,似有些滑稽。

沈连庭不着痕迹地把手收了回去。

沉默良久,他道:“抱歉。”

季晓光咳了两声,嗓音低哑:“是我太没用啊,要不是那人不急着杀我,我早就……”

他没有继续说,喉咙太痛了,可能是破裂发炎的缘故。

沈连庭的脸明显沉了下去。

季晓光说的没错,那人若想杀,一刀抹在脖子上干净利落,但却不紧不慢地在他身上划了这么多口子,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当成玩物戏耍,在瓢泼大雨中季晓光毫无还手之力,生命在有意识地流逝,只能任其步步紧逼,他当时该有多绝望。

沈连庭藏匿在宽大袖子的手指蜷曲,指甲深深陷进皮肉里,攥出道道血痕。

季晓光看出他在想什么,但说实话,若不是那个变态的凌|虐怪|癖,他还真要活不成了,与其想被人侮辱,倒不如说自己因祸得福。

这般想着,心下惧冷,他那湿润的眼眶竟不红了。

也是奇怪,每每沈连庭对他冷着一张脸时,他那股委屈劲儿挡也挡不住,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刷刷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