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从小就生长在这种尊卑有别的环境里人,怎么能接受他一个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几乎是不可能的。

季晓光没走几步就到了暖阁,看着半开的雕花门扉站了片刻,方映清就在里面。

“季公子。”方映清见季晓光走进来,放下手里白田玉的茶盏,然后拿起轻骨小扇握在手里。

“许久不见啊,方公子。”季晓光没有那些规矩,对他挥挥手,直接坐在方映清对面的紫珊瑚椅上。

方映清嘴角牵起一抹笑,垂眼道:“我说过痊愈了便会亲自来谢你,所以今日就来了。”

季晓光并未接话,他低头匀着茶盏里漂浮的碎末,实则在偷偷打量着对面坐着等人。

屋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方映清拿着轻骨小扇没有规律的转动,眼睛看着精致矮桌上一铜盆的冰块出神。

方才进来时,季晓光就察觉他的脸色不太好看,这会连话都不太愿意讲,充满心事的怔怔不语。

也对,看到季晓光住的地方摆设堂皇,吃用极好,他脸色能好看就怪了。

方映清这几月估计都在养病,好容易出来一次也并未置办什么好的衣物。

他这一身宝蓝色的衣衫虽干净整洁,但同季晓光身上的这套料子相比,可谓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个住在富丽装饰的暖阁,一个是简修的青竹小屋,天差地别,对于一向众星捧月的白月光来说,心里的落差在脸色怎么也盖不住了。

季晓光瞥见方映清腰间的香囊,不咸不淡的故意道:“方公子,这是殿下特意给我准备的奶冰,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