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无风天,万籁俱寂,四周静得渗人。花草无声,寂静到连月亮都不愿出来看看。

季晓光藏在黑夜里,借着石灯柱的微弱亮光,找到了沈连庭卧房的外门处。

沈连庭给他那个小院子里安排了几班的护卫,早晚从未间断过。若不是今晚的夜像墨水般浓稠,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他真不一定能从后面窗子钻出来,顺利的走到这里。

但是沈连庭的院子里,季晓光四下望望,居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别说是守卫了,半个人影也无,空空荡荡的可怕寂静。

估计是自从上次他在竹林遇险,沈连庭便把所有的人手调到他那里去了。

季晓光耸了耸肩,在沈连庭身边放护卫就是摆设,这里的护卫加起来也打不过他,再说还有一个厉害到逆天变态的枭鸟,可能就不必多此一举。

他贴着身后漆红的圆柱子,放缓呼吸向卧房处的窗棂探头,黑漆漆的一片,看不到半点烛火的亮光。

季晓光寻思:“莫非沈连庭睡了?”

他确实想和沈连庭聊聊,但具体说什么,却根本没有想好。方才他躺在床榻上心里乱糟糟的,从暖阁后面的窗子跳出来时,其实心里就打了退堂鼓。

有什么事情不能明早说,非要把沈连庭从被子里揪出来秉烛夜谈吗?季晓光晃晃脑袋,心想他绝对是脑子抽筋了,还是赶紧回去睡觉吧。

四周漆黑一片,季晓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走了几步感觉这样不行,他怕看不清路,一脚踩进花坛里面吃土,想着找个有烛火的地方走。

季晓光来时,直奔长廊下仅有的两个石灯柱子跑,现在想回去了却有些找不到方向。

瞪大的眼睛干涩酸痛,他朦朦胧胧地走向不远处唯一一丝亮光,走近了发现这排屋子是南面的书房,沈连庭处理事务的地方。

而书房的位置,半阖的窗棂里透出隐隐幽光,犹如一颗深夜里犹自发亮的星星。

书房内烛火微亮,当然是有人在里面,这里是沈连庭一人的地方,这么晚了,只可能他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