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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弗德希犹豫了一下,“还是要看具体情况吧。”

“有什么好具体的呢?”励琛说道,“本质上,就是侍卫违抗了主人,但本质上,侍卫又是为了主人。这两点不矛盾,但就是站在所谓‘忠诚’的对立面。”

弗德希觉得这话有道理,但又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于是沉默地思考着。

“好吧,我给你一个例子。”励琛说道,“在很危急的时候,我要留下来,你觉得我留下来就会死,所以没听我的决定,而是把我弄走了……这样,你觉得你背叛我了吗?”

这像是弗德希做得出来的事,所以他不用思考太久就回道:“没有。”

“回答得真直接,看来我以后下命令的时候要充分考虑到这点了。”励琛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一句,然后道,“你看,关于这件事你觉得你没背叛、没做错,我觉得你没听话、违背了我,你说这到底怎么算?”

这事听起来极端,但现实中其实还不算很少见。弗德希知道励琛问这个问题只是个引子,也没深想,只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所谓契约的判定,其实是有空子可钻的。”

弗德希一愣:“……什么?”

“界线,其实在你心中。”励琛说道,“你认为你背叛了,你就违背了契约;你认为你没背叛,你就不会违背契约。”

“这不可能。”弗德希一下坐直,“照你这么说,判定标准就是由效忠的人决定,如果是这样,就没有人会被契约约束,契约还有什么用?”

“不,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励琛回道,“还是用最初的例子,侍卫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如果侍卫认为他是为了主人好,没有真的背叛主人,那么他就不会受到契约的制裁;如果他认为他虽然是为了主人好,但依旧违背了主人的意愿,是迫不得已的背叛,那么他还是会被契约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