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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恩斯毫无变色:“那又如何?”

“不如何。”励琛轻轻一笑,“我就想知道,一个有伤疾的人,能否成为萨恩利希的家主。”

萨恩斯难得地并未立刻以威势压人,可就算是这么单纯地被盯着,对峙的人也会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可励琛不怕,他在萨恩斯这儿近乎滚刀肉。萨恩斯也确实没进一步地欺压他,只是带着警告意味地反问道:“窥伺纯白之色,嗯?”

“窥伺纯白之色的不是我,而是你,殿下。”

励琛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如果……我是说如果,您失去了成为家主的可能,会从此一蹶不振吗?”

他说完似乎也不需要答案,向萨恩斯点头行礼就走出去了。

萨恩斯秘不见人将近一个月。最近几天,连励琛——唯一被准许进来的非照顾者——都不怎么来打扰他。

事实上,萨恩斯已经不认为拄杖模样被大众见到丢人了,他早已调整好这方面的心态。但他总是在思考,所以需要长时间的一个人独处。

——我最顾忌的究竟是什么?

被背叛、亲密的战友身亡、母亲出事甚至身体伤残、因此祸及家主竞争……这里面究竟是哪件事最让自己悲恸、着急甚或心神纷乱?

萨恩斯望着窗外,院子里空无一人,他便毫无顾忌地放松思绪,任由想象。他觉得自己一定知道答案,只是需要一点细细回味,一点领悟。

励琛的话给了萨恩斯一个新的思考方向。家主之位他必然是要争的,这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之一,即便现在少许的伤残会成为他的劣势。但并不是说他的人生就只有争夺主位这一件事,毕竟人生漫漫,最后的成功者只有一个,若只留神这一个目标,目光未免过于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