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唱诗班成员们身着白色长袍和金边披肩,轮换着演唱了一天。信众们路过此处时,均停下躬身致意。当最后一批信众直起腰转身往外走,唱诗班的成员们从站台上一一走下,执烛跟随在后,歌声不绝于耳。
越来越多的成员从别处走廊和声而出,将人们环绕,飘渺的音符似乎就在信徒们的后脚跟。繁复交织的音线流淌如泉,醇美如酒,美妙如光,仿佛是温暖而巨大的双手从背后拥抱而来。
至神殿门口,唱诗班一排排列在两边,最终所有人都站到了虔诚之道前,送上最后一首恩典之曲。
信众们站住脚静静聆听,久久不愿离去。唱诗班离开了能回荡出空旷灵动声音的殿堂,歌声像是从天而降,由遥不可及的高远之处飘然落在每个人身旁。它化为虔诚之道两旁的平安花朵,融入徐徐山风中轻然摆荡。
曲终,信众们向唱诗班再次躬身致礼,唱诗班点头回礼。
侍卫们照例一个个跟在最后一名信众身后下山。太阳西斜,傍晚来至,人们踏着神殿传来的悠远钟声,沿栈道缓缓下行。
五年一次的拂照恩典,终于落下帷幕。
是夜,萨恩斯、励琛、维金斯三人时隔七天,再次同桌进餐。
除了诺亚不在,人还是这些,但情形已经与七日之前大为不同。彼时维金斯还不知黑天鹅的“礼物”,励琛还没猜到维金斯选定的未来;那时的同桌,像是神殿的两个负责人在争夺纯白之色的注意力,权看谁的小花招更多。
然而七日之后,维金斯重新认识了黑天鹅的暴戾乖觉,励琛也确切听说了神殿总司的“光明大计”,千里之外还有个大殿下弗杰拉尔公布了婚讯。虽然在座之人都面上不宣,底下的暗潮却不再简单地以来我往,而是涌动之中隐隐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趋势。
或许现在的维金斯还不够励琛拿捏,但智力不够、天赋堆凑,维金斯绝不是此刻就掩面而逃的人。况且这两人都不同程度察觉了对方的打算,不巧的是,这两种打算大相迳庭,终有对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