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说要你管呀。”沅沅奇怪地看了晏七一眼,心道一句自作多情。
“……”她这么说,晏七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我不害怕,我自己回去住。”沅沅道,她说着,往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肖楚,福了个身,“劳烦肖大人,明早上王爷醒了,请千万知会我一声。”
“姑娘放心。”肖楚回了她一礼,温声应道。
沅沅很高兴,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
就这么走了?盯了沅沅的背影片刻,晏七终于反应过来,羞恼地看向肖楚:“她怎么这样?我关心她,她不领情?!”
“……”肖楚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晏正使这明显是用热脸去贴冷屁股,还碰了一鼻子灰。
要是旁的人,他帮腔说几句就算了,但沅沅姑娘偏偏是王爷的人。
肖楚这个也惹不起,那个也惹不起,只好将晏七拉进偏房,劝道:“好了好了,晏正使,上药要紧,上药要紧——”
……
沅沅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她梦见满身是火的松云鹤变成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长着三头六臂和吃人的尖牙,还化出了无数个分|身,满世界地追着她咬,她怎么跑都跑不掉。
晏辞推开门进来时,就听见内室传来的低低的啜泣声。
那声音又低又哑,好像已经哭了好久,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晏辞在门口站了一会,反身关上门,走进去。
沅沅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像一只被牢牢裹住的茧蛹,只有毛茸茸乱蓬蓬的头发露在外面。走近了,梦呓的声音听得就更清楚了。
晏辞来了兴趣,他撩了袍子坐在床沿的位置,俯身贴近沅沅的头部,听见她哭着小声喊:
“妈妈,救救我,不要做烤鱼——”
什么妈妈?什么烤鱼?
晏辞皱起眉头,他拍了拍沅沅的脸:“快醒了。都几时了,还赖床,你这么大的人了,知不知羞?”
沅沅迷迷糊糊地被唤醒。稍待了一会,将被子往下拉开了一条缝,而后细白的小手伸出去,精准地抓住了枕边的粉色帕子,又嗖的一下缩回去。
她不知道晏辞来了。
晏辞正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看,下一瞬,被子里传来一阵稀里哗啦擤鼻子的声音。晏辞倒吸了一口气,一把将沅沅蒙头的被子给扯下来:“叶沅沅,你恶不恶心!”
“……”沅沅勉强地睁开眼睛,她哭了小半宿,眼皮肿得像个核桃,只能从缝儿里看人。
对上晏辞毫不掩饰的嫌弃的视线,沅沅“呀”了一声。
她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出丑了,而且现在的样子一定也不好看,太丢人了!
想到这,沅沅赶紧又钻到被子里去,先手忙脚乱的将手心里的脏帕子甩到地上,又抓了两下头发,揉了揉眼睛,才慢吞吞地爬出来。
……她先发制人,气鼓鼓的:“你怎么这样!哪有随便进女孩子的屋子的!不知羞,真讨厌!”
话说得硬气,语气却一点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