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嘉闻,晏辞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原先是看好他的。这个孩子不错,有野心,有胆识,也够狠,他原本有意培养他,将晏嘉闻炼成一把为他所用的利刃。
但是,晏辞忽的又想起了沅沅那张莹润的小脸,想起沅沅与他从前那满城人皆知的关系,晏辞对晏嘉闻的印象骤然大打折扣。
他有种自己的东西被人弄脏了的不悦感,即便这东西是他抢来的。
“好,既然二位大人如此举荐,本王若不准,就成了识人不清了。”晏辞声音淡淡的,因着惨白的脸色和与脸色极不相称的殷红的唇,更显得整个人病态且妖异,像极了古画中说的食血罗刹。
“传令下去,封三皇子晏嘉闻为悍勇将军,即刻启程前往南越执掌兵马,限期二月之内歼灭越人,否则杀无赦。”
“两个月?”两位老臣均震惊了,那是齐鸣将军打了两年也没打下来的地方啊。
晏辞的拳抵着下唇,压抑地咳了两声:“有异议?”
“没有。”二人忍着不服,终究没人敢跳出来触这个疯子的霉头。
“那就滚吧!”晏辞起身,他将刚咳出的血握在掌中,不等刘广与曹德志站起身,便急匆匆走过他们身边,向门外而去。
黑色的袍角从两人的头上掠过,刘广和曹德志下意识眯了下眼,再睁开时,屋子里已经空了。
空气中只飘着若有如无的甜腥血味儿。
……
没心思去管那两个老家伙走了之后,要怎么造他嗜血啖肉的谣。晏辞坐在卧房的床上,脸已经白得像是纸一样。
胸前是大团大团黑色的血迹,衣裳上刺的金蟒成了血蟒。
肖楚焦急地站在一旁,看晏七给晏辞诊脉:“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这两天怎么咳血这样厉害?”
“没什么大事,可能是要换季,凉着了,我开几副方子喝了就好。”晏七声音平常,好像真的没什么大事一样,只是紧抿着的唇角泄露了他的情绪。
晏辞没有说话,连眼皮都没有睁开。
晏七又看他一眼,起身去外间写药方,肖楚跟出去,附在他耳边低声问:“晏正使,您和奴才说句实的,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晏七皱眉:“剧毒侵蚀了心脉,如果还是找不到解药,撑不过这两年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肖楚还是愣了片刻:“这,这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