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原本还想反驳,可听到后面又把要说的话咽下。
伊里欧斯没有在意它会突然陷入沉默。
事实上,绝大部分时间里它都是沉默的,伊里欧斯已经习惯了。
手臂一撑,坐到冰冷的井沿上。
少年将短笛横到唇边,吹奏起熟悉的旋律。
梦里他总能听到这个曲调。
断断续续,却又连绵不绝。女人的哼唱声几乎刻在他的记忆里,即使醒来也没有忘记。
后来他无意间听到舅妈哄表妹睡觉时哼唱过,才知道那是一首很有名的摇篮曲。
他不是没怀疑过,也许就是舅妈哼唱时被他听到,这首曲子才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但凯特舅妈的音色与梦中的完全不同,又过了几个晚上他便打消了这个猜想。
即使没有证据,伊里欧斯依然固执地认为那是自己母亲的声音。
对此,安德烈舅舅也不知道,而无所不知的“它”也始终保持沉默。
河边总是比其他地方凉爽几分,微风将他厚重的刘海掀起一点。少年却无知无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演奏里。
直到另一道声音从前方响起。
“伊里欧斯哥哥!”
一个小小的声音跑过木桥,直直朝少年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