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丝愣愣看着天花板,大脑有瞬间的放空。
静谧的夜里并不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除了她自己和玛丽,不远处的小床上还传来两个频率不同的呼吸声。
声音比较浅的是沃尔夫,声音比较大,还时不时会蹦出两句梦话的是莱昂。
木制的窗框非常不结实,镶嵌在上面的玻璃也不合适。
夜间的风很大,玻璃在缝隙中前后摆动,发出“咔啪咔啪”的声响。
坎蒂丝记得,一开始她总是会担心这片玻璃会被风吹下来。
如果砸到地上摔个粉碎,孤儿院的院长不但会让他们自己清理干净,而且很有可能就不会给他们换个新玻璃了。
好在这块玻璃虽然每晚都会被吹地乱响,但直到他们离开的那天依然坚挺在窗框上,没有任何脱离的迹象。
后来她便习惯了。
三人截然不同的呼吸声,廉价玻璃晃动的声响,窗外传来的风声,糅杂在一起,慢慢变成帮助她快速进入沉睡的背景音。
因为习惯伴着这些声音入睡,以至于后来到达阿鲁布姆后的一段时间里,她都需要酝酿好一阵才能入睡。
坎蒂丝使劲闭闭眼,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把,再次睁开后眼中的困意全部消散。
她小心翼翼地移开那个靠在她脖颈间的小脑袋,在没有吵醒对方的情况下将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臂放回床上,再替她拉好被角。
月光随着窗帘的晃动时明时暗,却足够让她看清床上女孩的面容。
红棕色的短发乱糟糟地贴在脸颊上,有些自然卷的发尾随着女孩的呼吸微微颤动。
玛丽并不是一个多漂亮的女孩,厚重的刘海下有块难看的伤疤,听说是在她逃难的时候留下的。